盛大的慈善晚会最终结束在一阵惊恐尖锐的尖叫声中,是去内室邀请幕后boss进行拍卖会前致辞的工作人员发现的。三具各自横陈的尸体,圆睁的双目昭示着死亡的突然来临。
警察很快就来了,毕竟死亡的是放眼整个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都举足轻重的超级富豪。被强行留在现场的众人焦躁不安的窃窃私语,警察们正在一个个的盘问。侠客和玛奇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从现场退了出去。作为突然出现的拍卖品捐赠者以及这样的穿着打扮,大概率是会被当作嫌疑犯怀疑审问关押的。
事实也是如此,在他们离开后不久,就有人把可疑的矛头对准了他们。
“大概率是那阵风里的人干的”,侠客交叉着双臂枕在脑后,闲适地走在人烟稀少的道路上,“果然那个时候我应该跟着去凑凑热闹的,给人背黑锅的感觉真是不太妙啊。蜘蛛杀人盗窃可向来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的啊。今晚的事要是被窝金知道会被嘲笑死的,还有芬克斯那家伙铁定会笑得最大声,飞坦也会趁机鄙视我们……”
说了一大通都不见回应,侠客侧身看向玛奇,见她眉头拧起,脸色沉凝,似乎陷入了某种情绪,调侃笑道:“嘛嘛,我是不会把你这次失灵的直觉告诉别人的。”
“呼——”玛奇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我总觉得今夜不应该就这样结束的。”可是她找不到问题出在哪。
两人间或交谈几句,偶尔分开几步远,让莽撞的醉汉从中而过。也有不长眼的想找茬,被踹到了一边的草丛里做了化肥。
“呐,玛奇”,侠客停下了脚步,双手也放了下来,抬头,望着那银白圆满的月,道:“那个晚上的月亮也差不多是这样子的吧,又亮又圆,就像是当时我们所憧憬的外面的世界一样。”
玛奇闻言也抬头望去,明月高悬,普照万物,对他们这样生活在黑暗里的人也绝不吝啬温柔。它依旧是它,清冷孤傲,高不可攀。如果她心中的月亮从不曾坠落凡间那该多好。玛奇不禁闭上了双眼,轻轻“嗯”了一声。
“库洛洛那家伙好像都不记得克蕾雅了,那次还是窝金顺嘴提起的,连飞坦都不高兴了,那家伙不仅一点反应也没有,我看他时,他还用那种欺骗过万千少女的无辜单纯的表情和眼神看我。装的吧,是装的吧!那家伙最会演戏了。”
“不会忘记的,”玛奇抬手抚上挂在胸口的银色尾戒,那是克蕾雅留给她最后的也是最重要的东西,这个能够自由穿梭的珍宝,自从沾了她的血后,就变成了她的所有物,这是比她的生命更珍贵的东西。玛奇眼眸里划过哀伤,“怎么可能忘记,谁也……不会忘记。”
侠客依旧保持着抬头的姿势,双眼却悄悄瞥向低着头怀念的玛奇。
“流星街里有老人小时候看见过她,几十年她的样貌分毫未变。还有,我也派人去外面多方打探过,有人、有人亲眼看到她死去过……她是怪物,她是怪物……”
侠客已经记不起来那个无关紧要的人的名字了,但是这个让他震惊的秘密一字一顿地深深地刻在他的记忆里,他不曾向任何同伴透露过,无论是对作为他这只蜘蛛腿的首领的库洛洛,还是身侧关系最为密切的玛奇,他都没有说过一个字。
他当然不会说!事实上,在四年前,带着这个始终堪不破的谜团,他回去过流星街,回到过那个承载他们成长岁月的家。
库洛洛给蜘蛛定下的规则里,除了团长规定全员必须都要参加的任务、以及执行任务时必须忠心执行首脑下达的指示外,所有人都是自由的,时间、身体、行为、思想都是自由的。任务之外,团员之间是漠不关心的,可能几年都见不到一次,这也给予了他做“坏事”极大的自由空间。
离开流星街前进行的大血洗很好的威震了整个流星街,即便他们都离开了,那个房子依旧保持着最初的模样,没有人敢去侵占破坏它。他还清晰地记得他的心情是多么的紧张忐忑,又期待好奇。他用控制不住的颤抖的双手,摒着呼吸,挖开了他亲手埋下的克蕾雅的坟墓,睁得极大的双眸中,是震惊是意外,也是了然是欣喜,一切终于尘埃落地。
那里,空无一物。
之后几年里,没有任务的日子里,他出现在整个大陆的各个角落,想尽了各种方法,尝试了各种途径调查,虽然至今一无所获,但是他就是有这种预感。预感,他们一定会再见面的。
想到这,侠客从玛奇身上转回视线,压抑着心底飞扬的喜悦,嘴角勾起一丝狡猾的笑。我可不会告诉你哦,玛奇,更不会透露给库洛洛。这是属于我的秘密,是只属于我和克蕾雅的约定。
“对了玛奇,还记得我们这些蜘蛛腿是怎么相遇的吧,真是聚集了一群怪人呢,没想到流星街竟然存在这么多有意思的人,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