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诧只在晏初柏的眼中暂存一瞬,眨眼间,眼帘交融隐去所有情绪。晏初柏撤步踏入阴影,可月光执意造访,固执为其添补面纱。
霜白月光照耀下,唇齿血珠更显热烈。
后知后觉的刺痛无时不在提醒着晏初柏发生过什么,她抿嘴感触,渗血的双唇还残留着“无礼者”的余温。
负伤的是自己,事件的主导者偏要无辜地歪着脑袋,楚楚可怜地看向自己。
有什么办法呢?好像这一世,自己又被淮逸缠上了呢……
可淮逸,她同上一世相比,却又如此不同。
泪汪汪的双目蛊惑人心,晏初柏看不清淮逸,更瞧不透自己的内心。
说是这一世不会再同淮逸有什么情感上的联系,说是要摘除情绪探究天灾的真相。
可怎么就……
晏初柏迷失在淮逸的注视,全凭唇部的疼痛拨回思绪。
淮逸,你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呢?
“我没事的,淮逸小姐,”晏初柏拔回思绪平铺直叙道,“您喝醉了,我了解。您放心,这件事情我不会讲出去的。”
那一刻,淮逸顿觉得自己咬得还不够深,亲得还不够烈。
都这样了,她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给自己找借口吗?!还是醉酒这么糟糕的借口?!
淮逸拿出手帕,狠狠压过晏初柏滴血的下唇:“哼,很好,不许透露。你自己按着,我没时间和你胡闹。”
“啊,好…”晏初柏接过手帕,不等她有所反应,淮逸已经快步逃离。
离去的淮逸呆伫在门外,透过走廊窗观测着自己的倒影。
自己是有点缺德了,把晏初柏咬得那么狠…
放空思绪间,右手鬼使神差般抬起,它探索着双唇,涂抹残留的血渍。
是缺德了点,但碍不住自己开心呀。
“我刚刚亲了晏初柏,还趁机咬了她,呀呀呀,哈~”淮逸轻笑出声,尾音都变得甜腻起。
就当补上了新婚之吻,就当报了刺杀之仇。
美中不足的是,晏初柏那家伙还和个木头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淮小姐,原来您在这,太好了,终于找到您了。”云驰一路小跑靠近。
见云驰靠近,淮逸迅速调整呼吸,平静责问道:“云驰,你怎么把她带到我的房间内更衣了?”
云驰停住奔跑,转为小碎步靠近:“抱歉小姐,我想着您暂时不住这儿,而且晏小姐好像很了解我们的庄园,她知道这里是您的房间。”
淮逸有些怀疑自己所处的时空。
第八次重生,没错呀……一切都是重新开始,她晏初柏是怎么知道的。
淮逸道出自己的疑问:“她?她是怎么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的?她不该呀,她有和你解释吗?”
“放心好了小姐,我替您问过了,我猜晏小姐见过我们庄园的建设图纸,您想,她是王国密探,这些资料肯定很好获取的。我是这么问的,晏小姐也是这样承认的。”
“庄园的建设图纸?这样吗?那我也没说……”
“诶呀,小姐您那疑问先放一放,”云驰打断道,“您先去楼下大厅瞧瞧吧,客人们吵起来了。”
“苏觉铭?她那是自作孽不可活,”淮逸叉手思考片刻,“算了,我们去瞧瞧吧,凑凑热闹。”
“凑热闹?”云驰反问道。
某种程度上,实话实话还是不妥的,淮逸改口道:“哦,我是说,身为主人要尽好应尽的指责,我去做调停者,这样可以了吧。快快快云驰,去晚了咱可看不见了。”
楼下,有关海王的讨伐并非剑拔弩张的激烈。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多的怒火也不好发作。
她们不只是自己,她们还代表着整个家族。
“苏觉铭,你真让我们觉得恶心。”
“不,大家,请听我解释……夜航,九炉,等一下。”
虽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场景,但苏觉铭的名声算是再也抬不回来了,经过这件事,苏觉铭更没有资格继承家族的封号了。
而她,偏执的将一切过错归在淮逸身上。
临走前,她怒气冲冲寻到淮逸,丢下袋鼠面具嗔怪道:“都是你,都是你的错,还有这什么化装舞会,简直可笑至极。”
淮逸没有多做反应,凑巧杯中酒还有剩余,转腕泼在苏觉铭的皮靴上,她挑眉道:“对,这也是我的错,我承认。现在,请您离开我的宴会。”
“你……你这个疯子,和你妈妈一个德行!”
这下,淮逸是真的怒了。
“你站住,”淮逸踩住她的布料尾巴,“你凭什么这么说?”
突现的阻力打乱苏觉铭的平衡,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淮逸蹲下身,拎起苏觉铭的衣领,眼中的怒火似要将对方吞噬。
淮逸声色俱厉道:“我都不清楚我妈妈是什么样的人,你同我是平辈,你凭什么比我更了解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