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秦思悦就跟着指引符七拐八拐的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那指引符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像搜寻猎物的野兽一样,越接近目的地,它就越发的兴奋,连带着散射出的红光也越来越强烈。
当它到了一家小院门口的时候,已经兴奋到了极点,像是生害怕她看不见一样,铆足了劲儿的将它的红光散发到极致。
他此时的行为很像一条猎犬,在搜寻到目标之后,使劲儿的朝着主人狂吠,它的狂吠是一种兴奋中夹杂着傲娇的使命感,像是在说:“主人,这里!这里!我找到的!在这里!快来快来!帮我开门!我要抓她!我来抓她!”。
要不是秦思悦给它下达了不可以破坏的命令,它可能都要破门而入了。
秦思悦他们跑上前,查看了一下四周环境。
只见这个地方依然寂静无声,杂草丛生,连一只虫鸣都听不到。
看来他们还在小镇里。
虽然现在不是夏季,但是在这废地上连虫鸣都没有,安静得也太古怪四溢。
为了安全起见,秦思悦先是上前在门上扣了三声响,感觉院子里没有反响之后,她这才将那个小院的大门打开。
那小院门刚打开,那指引符就嗖的一声飞进了楼房里,紧接着就彻底消失不见了,随之映入他们眼帘的是一家阁楼后院。
这个阁楼一共三层,每一层都有一盏灯笼。
秦思悦抬眼看去,只见灯笼上写着“永顺酒肆”四个字。
秦思悦正要上前将阁楼的后门打开,一个清脆的男声制止了她:“姑娘,等一下!”
秦思悦转身看向了出声的紫衣男子,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的模样,只依稀觉得他态度十分诚恳:“姑娘,恐有危险,还是我来吧。”
思忖片刻,秦思悦退让到了一边,道:“好。”
本来这个事情她是习惯了一个人做的,这么多年了,也确实都是她一个人在做。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人站出来跟她说危险,一时间她还真的很不习惯,身体都下意识的起了鸡皮疙瘩。
但是对方毕竟也是一片好心,她也不想辜负了。
原本谁先谁后也不重要,他既然愿意冲在前面,那就让给他吧。
俗话说得好:不要驳了见义勇为的年轻人的热血。
看吧,就在秦思悦刚退后一步,那紫衣男子就昂首挺胸的走上前,那脸上的表情,颇有一种浩然正气的自豪感:“姑娘,擅自偷借他人法术是不对的,触犯了规矩,不过你没有将法力用于自身,而是用在符纸上自保,在这样妖魔鬼怪横行的时期,想来你也是无奈之举,我虽然不支持这样的行径,但也是可以理解的。”
确实,一个修炼法术的人,法术即使再低微使用符纸也是得心应手才对,可是她甩出符纸来抵挡攻击的时候,手臂伸直,身体前倾,面部扭曲,就好像她得使出浑身解数才能将符纸甩出去一样。
这不是法术,而是蛮力,是那种五官都跟着一起努力的蛮狠之力。
一招结束后,孟远刚好接住了那张符纸,那隐隐散发的气息,让他明白符纸之所以能挡住他的一招,仅仅只是因为符纸上本身就有些法力附着。但是附着的法力气息太过杂乱,有浑厚的、温和的、霸道的……完全就是一锅大杂烩,不是一人的法力制成。
在修仙的法则里,有一种修炼行径是最为修仙者所不齿的,那就是借法力的最下限——偷法力。
所谓借法力,就是在双方都知晓并且自愿的情况下,一方将自身的法力分割给另一方,以助对方修炼更上一层。而偷法力,就是在有一方不知晓的情况下,另一方从他身上强行分割法力来提升自己。
不过偷法力的行为又分为两种,一种是全部据为己有,这种就已经上升到了抢,是修仙界最痛恨的。另外一种是只偷一点点,不会对别人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
擅自偷借其他修仙者的法术,就好比农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一亩玉米,你去偷了四五个。虽然不会对农民带了什么损失,但那也是别人挥洒汗水辛苦种出来的。
所以不管是第一种还是第二种,都是触犯修仙界规矩的禁术。
用世俗的话语来讲,秦思悦就是小偷。
秦思悦讪讪道:“谢谢。”
孟远倒挺大度的回了一句:“不客气。”
相比孟远的英勇行为,他的表弟林案珩可就截然相反。他不仅不上前帮忙,反而对孟远的行为表现得十分的不满,从他自告奋勇开始就一个劲儿的冲他翻白眼,似乎很不想承认这个白痴一般的行径是他的队友做出来的。
秦思悦又道:“刚才你们去追的那个女子是怎么不见的?”
林案珩道:“我当时没能抓住她的手,只有抓住了她的衣袖,没想到有个妖怪看准了这个时机,在她刚穿过结界的一瞬间便将我拽住的衣袖划断,然后将她掳走了。我们折返回来刚好看到你们两个,便以为你们和妖怪是一伙的。”
孟远愤愤的道:“那妖怪简直狡猾!可恶!”
从两人和那个男子的打斗就不难看出,二人法力不高,且有正义感。所以秦思悦对他们放下戒备:“初次见面,还不知两位公子尊姓大名,不知可否告知?”
“我叫孟远” 紫衣男子一边走一边乐呵呵的介绍,然后还未等蓝衣男子开口,就指着他道:“他叫林案珩,是我的表弟。”
秦思悦顺着他的手将目光移到蓝衣男子的方向,还未等秦思悦开口,林案珩就已经笑着对秦思悦施了一礼。
秦思悦回礼:“我叫秦思悦。”
“秦思悦!”
“你叫秦思悦?”
此时孟远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停止了抬手的动作,与林案珩同时看向她并发出了惊讶的表情。
秦思悦不解:“是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孟远正欲开口,却被林案珩抢先一步:“不,没有问题,只是我们小时候的一个玩伴也叫这个名字,所以一时少见多怪,还望姑娘见谅。”
秦思悦一听,便也表示理解:“无事,名字大众,情理之中。”
孟远微微抿嘴,然后继续他的动作。
他将手放在门把上之后,面色也凝重了起来,静默了半刻,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
门开之后,孟远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就率先走了进去。
林案珩虽然白眼翻上了天,但还是因为担心孟远的安危而紧随其后。
秦思悦第三个,莫简最后。
众人入门三四步,再掀开一个挂着布帘的小窄门,眼前竟豁然开朗。
“来来来,喝喝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