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蕴灵说:“花,牡丹花。”
“花?”谢云归眉头皱起,“能吃吗?”
沈蕴灵点头,说:“能吃的。”
能吃的牡丹花,谢云归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牡丹花形状的糕点。
可等沈蕴灵打开食盒后,她又愣住了,这怎么也不像糕点的样子,白色的花瓣泛着晶莹的亮光,形状也不太牡丹。
下一刻,她就沈蕴灵煮了一壶沸水,倒了小半碗出来,接着,一朵牡丹花被她夹着放进了水里,牡丹花遇烫水即融,成了一碗鲜汤。
谢云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了,这不牡丹宴吗?
牡丹宴上各式各样的菜都是牡丹形状的,汤是,菜是,糕点也是,不过这道名牡丹花的菜做工复杂,错一点还要重来,眼前的虽不及京都的牡丹花大,但喝一口,味道竟差不多。
海鲜汤做成花朵形状能更好保存鲜汤,且味道一般不变,鲜少见的京都菜式,没想到沈蕴灵竟然会做。
谢云归把汤一下子喝完,眼中不掩惊羡道:“你太厉害了。”
谢云归越想越恨自己不能带走沈蕴灵了,话落,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对沈蕴灵说道:“对了,我昨天听到宿韫他们谈及徐老夫人生病了,似是想吃牡丹花,不过徐公让下人做了很多牡丹样式都没能让徐老夫人满意。”
“说不定,她想吃的就是这种,你要不要带着剩下的花去找一下宿韫,让他帮你带着花去找徐公,如果是老夫人心里所想的,那么宿韫成功凭着你的花成功见到了徐公,他就欠你一个人情,届时,你以还人情为由,让她带你去京都。”
“就算不是徐老夫人心想的,徐公见你厨艺精湛,或许也会留下你,留在徐公那里也好。”
沈蕴灵蹙眉道:“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宿韫明确表示过不愿带她去京都,她再以人情要挟,岂不是强人所难?
谢云归道:“放心吧,他要真不想带你去京都,他会拒绝的,况且到了京都,你的厨艺就有了大把展示的机会,到时候说不定能凭着一手厨艺飞黄腾达,难道你甘愿埋没在这里吗?”
谢云归继续劝着她说:“还有,京都有着数不清的食谱孤本,全天下都找不出第二本的那种,你难道不想看吗?”
沈蕴灵被她说得心动不已,谢云归见状,又添一把火,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谢云归怂恿着她说:“你就答应了吧,我帮你拿过去,这东西做着挺累的,你休息休息。”
沈蕴灵想了想,点了点头,“嗯。”
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好去处。
谢云归将她做的牡丹花交给了宿韫,一开始宿韫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但无论如何总要试一下,所以他带着食盒到了徐府。
他坐在马车里,让下人拿着食盒去递给徐府的人,玄羽和他一起坐着等,等得久了他的信心也消减了几分,说:“会不会不是那种牡丹花?不过,沈姑娘的厨艺倒是厉害,堪比京都御厨。”
宿韫默默喝着茶不语,不一会儿,就有一位徐府的下人过来,对着马车里的人,说:“将军,我家老爷有请。”
看样子是成了。
徐公极为孝敬他的祖母,当年上书请辞回乡,也是因为徐老夫人生病,他想亲自伺候,这一请辞就十几年,“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是真,但不想参与朝堂纷争也是真。
徐府下人来请后,宿韫便下了马车,跟着下人进了宿府,徐公并没说要请玄羽,玄羽便在马车上候着。
位于城北处的徐府才是真正的徐府,这里景观布置极佳,山水俱有,一眼不凡,下人领着宿韫进了屋子,此时,徐公正跪坐在窗边下着棋。
桌案上的香炉冒出的烟气袅袅,下一刻又被窗外吹进的寒风打散,侍女在另一边专心地煮着茶,下人领他到了之后便退下了?
宿韫对他拱手行了一礼,喊了一声,“徐公。”
徐公徐诚年近五十,却还像是三十多一般,面貌精神,留着一把墨黑的胡须,身子骨硬朗,若不是他头上黑白交织的长发,估计真的没人能看出他现在已年近五十。
徐诚闻声,笑了下,道:“不过一介平民,哪里担得起定远将军的一句徐公?”
说完,他抬头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年轻人,身长如玉,样貌端正,倒也不枉他几次三番花心思试探,他看人向来不会出错。
宿韫不紧不慢道:“徐公虽身处江湖之远,但也是我的前辈,便担得一句晚辈的徐公。”
这些客套话对徐诚并没有用,徐诚依旧面不改色道:“将军所求之事,我已知晓,但恕某不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