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晚间秋雨抚平了夏季的烦闷,街道上行人都忙着躲避突如其来的大雨,除了夏听雨。
又被分手了呢。
夏听雨似是感觉不到打在身上的雨水,他失魂落魄地游荡在街上。
“我对你已经厌倦了。”这是前男友给他的分手理由。
每一个都是这样。
垂着头漫无目的走,夏听雨不知不觉拐入一条窄巷。
裹挟着雨水的冷风灌入脖颈,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
这巷子怎么这么长?
猛地抬头,夏听雨发现自己正站在十字路口。
青灰色的巷子在雨幕里朦朦胧胧,望不到尽头。
可能是走错地方了,夏听雨尝试向南走。
一个小时过后他终于走出了小巷,却发现又是一个十字路口。
这是另外一个地方,还是他回到了原点?
夏听雨迟钝的思考着,身体不好,又长时间淋雨。
夏听雨的意识开始模糊。
他只能继续走,不知过了多久,突然撞在了一堵墙上。
额头的疼痛让他清醒过来。
下一刻他意识到,撞的不是墙而是一个人。
“我是谁?”被撞的人开口,语气冰冷。
夏听雨心中感到奇怪,他捂着额头抬眼看,先入目的是一片血红。
白衣人撑着红伞,过长的头发披在身后,正低头看着他。
明明雨水被伞挡住了,可周围潮湿寒气仿佛渗透骨髓。
夏听雨有脸盲症,所有人的脸在他眼里都一样,没有任何五官的空白。
他无法仔细分辨,这到底是哪个倒霉coser刚下漫展,还是哪个网红高行为艺术。
何况两人初次见面,他哪知道他是谁,所以他说:
“你就是你。”
此话一出,夏听雨恍惚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可还来不及细想,就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白衣男人及时将人揽进怀里,不自觉抚摸自己的脸,上面空无一物。
——
梦里也是一个雷雨夜,那是孤儿院的记忆,夏听雨发烧一直被谁安慰着,那人貌似不会说话,只能一直在他手心写字交流。
“我会永远保护你。”
“哇——我不要打针!”
夏听雨被隔壁小孩吵醒,护士过来量体温,“三十七点五,总算是降下来了。”
“请问昨天是谁送我过来的?”
“是一位男性,我以为是你哥哥呢,不是吗?”
夏听雨拔掉针才发现床头静静躺着一把红伞,触手微凉,像是人的体温。
“是,他是我哥哥。”
出院结算费花光了几乎所有的积蓄,他算半个无业游民,靠接点画稿为生,勉强糊口。
回到他三十平米的小窝,刚坐下没两分钟就有人敲门。
“收房租了!这月500!”
夏听雨打开门,轻声问:“可不可以宽限两天?我刚住院,钱花完了。”
满脸横肉的包租婆一听没钱,声音尖锐起来:“没钱你住什么院?嫌自己死的太慢是吧?!”
夏听雨低下头任她骂,包租婆看他明明脸长得那么值钱,却连500都拿不出就来气,也懒得和他废话:“你脸长着是吃干饭的吗?明天不交就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