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我好像已经分不清现实与幻境的区别了。
92.
这是第一件事,我说,我好像快死了。
这是毫无波澜的肯定句,尤里西斯抓住还清醒的时机,对自己最好的朋友莱辛说道,我说出这句话的语气像只是在谈论明天吃什么一样简单。我抱住我自己。
被出卖了爱的我是最差劲的。
“不……你在说什么?尤里西斯?”
我再重复了一遍。
就像我抓不住所有人一样,我说,我好像快死了。
我梦见自己站在一片麦田里。远处有个穿白衬衫的男孩在读书,他的金发在夕阳下像融化的蜂蜜。当我走近时,他合上书本抬头——那是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但眼睛是纯粹的紫水晶色。
"有罪。"他叫出我遗忘的那个名字,"你终于来找我了。"
麦穗在我们脚下疯长,转眼就淹没了膝盖。男孩的皮肤开始剥落,露出下面闪烁的源石结晶:"我们本该是同一个人。"
突然有鲜血从天空落下。男孩在血雨中微笑,他的身体正在分解成无数发光的粒子:"去救他吧...趁你还能选择的时候。"
莱辛抱住我。卡普里尼身上熟悉的味道让我有点想哭,我们似乎能听到彼此沉重的呼吸声,我恍恍惚惚地问他,“我们真的还活着吗。”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都会过去的。”
莱辛的拥抱比我想象的更用力。我能闻到他衣领上残留的太阳味道,混合着医疗部消毒水的气息——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我们偷偷溜去天台的那个下午。他的心跳声震得我耳膜发痛,简直像要代替我停止跳动的那颗心脏。
"还记得崔林特尔梅的蒲公英吗?"他突然说。我感觉到有温热液体渗进我的肩线,"那时你说它们像会飞的源石结晶...尤拉,现在你倒是飞给我看啊。"
93.
我们是粘稠的,滚烫的
我们相拥,血肉交织,融化在梦里
可你的身体里,其实只有碎玻璃
被刺穿心脏的我,把眼泪咽回肚子里
病床变成一艘将沉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