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蒋诵低头思忖许久，直到关心迷迷糊糊地叫他。
“你来了啊，几点了？”
“十点半。”蒋诵转头。
关心坐起来，随手理着头发：“那还早。”
“学游泳你睡觉？”蒋诵平静说道。
“本来学着的，但脑袋一进水里我就难受，学不了。”她解释自己半途而废的原因，随后凝视身上的披巾，“你给我盖的吧，谢谢。”
说完，她掀起来就走：“我下去跟夏婵说一声，然后洗个澡就去吃饭。”
“等会儿。”蒋诵叫住她走到她跟前，再次拿了条披巾，“搭一下。”
关心摇头拒绝：“我不冷，这里面温度挺合适的。”
“少废话。”蒋诵把披巾塞她手上。
她只得将披巾换个方向随意围在身上，再抬头发现蒋诵些许闪躲的眸光，犹豫地开口道：“蒋诵，你是不是有点儿……”
有点儿什么？蒋诵不自觉皱眉头，手指发僵。
几秒，她琢磨了个词：“保守。”
蒋诵瞬间承认：“不止，我还守旧刻薄。”
见状，关心笑盈盈地飞快接茬：“那你比较推崇哪个朝代的穿搭？”
观察到蒋诵快被她激怒，她立刻转身找借口收住玩笑：“下去了下去了。”
楼下娱乐区，夏婵还在玩，关心兴致勃勃地看了一会，才准备去洗澡换衣裳。
路过一群小孩玩水，标配是游泳圈和小皮球，旁边有个淘气的胖小孩儿一下子把皮球拍飞，皮球在湿滑的地面不住地滚动，引的小男孩儿挥动两只胳膊一跳一跳地去追。
关心没注意继续往前走。
不料想那小胖墩屁颠屁颠跑去深水区够皮球，短腿短胳膊的，毫不意外地掉进水池里，开始拼命扑腾。
池子巨大人还少，池里其它成年人离小胖墩至少有一百米。
她焦急万分地环顾四周，看不见孩子家长和救生员，这游泳馆什么管理机制！
“蒋诵！”关心下意识喊他名字。
蒋诵没两秒便跑过来，看见关心好好的松口气。
她指着水面慌张不已：“那儿，那里！”
有人看到，朝落水的孩子这边游，但不及蒋诵离得近，下一瞬已经扎进水里。
孩子抱上来后，家长冲上前查看孩子情况如何，周围挤了不少人，蒋诵浑身湿淋淋，走出包围圈朝她过来。
“小孩怎么样？”她问。
“喝了两口水，没事了。”蒋诵拨弄自己的头发，又甩甩手，衣服湿了心情都不太美妙。
蒋诵不知道当时她掉进水又爬上来得有多难受。
他正想看看她，结果她直勾勾的眼神跟钉在他腰上似的，没一丝挪开的意思。
关心从蒋诵行走的过程中便注意到他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偏他穿的是件白色T恤。
白色嘛，一碰了水就容易变透。
关心就这么被他性感的腹肌吸引了。
她只在视频里刷过，现实生活中真没遇见过，也没机会看。
湿衣服黏在他劲瘦的腰身，煞风景的T恤褶皱堆叠导致不好数清到底是几块，六块还是八块？总之不管是肌理还是线条都非常明显。
“还看。”
她被蒋诵喊得肩膀一缩，转头干笑一声，无力解释道：“我就是看一下。”
“再看收费。”蒋诵把衣服扯平。
保守，小气，关心切一声偏过脑袋：“我穿这么好看也没找你收钱。”
……
因着离高考越来越近，白家喆完全把时间奉献给学习。
夏婵似乎很心疼白家喆，总想着陪他，例如上次百日誓师，夏婵找理由请假去医务室，结果是溜进大礼堂听白家喆演讲。
梁晨曦气得半死，愣是一点法子没有。
关心看在眼里，对白家喆不拒绝，任由夏婵靠近的做法极度鄙视。
所以她跑去问夏婵。
得到的回答却是：他压力比较大，我多找他，他能好受点。
“他压力大就学习，你多找他，他能多写两道题不成？”关心首次表达出对白家喆的不满，“我觉得他根本不考虑你的时间分配，凭什么要你找他。”
“哎呀别担心，那是因为我有时间找他，快了，再有四十来天不就高考了吗？”
“高考结束你就不找他了？”关心这么问。
夏婵身心愉悦：“你傻啊，高考结束他就能找我。”
她瞠目结舌，你才傻！你们两个分明都没有谈恋爱，时间越长，她越觉得白家喆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斯文有礼。
偏偏夏婵不信邪。
关心：“……”
“咱理解理解，他们学霸对学习都比较痴迷。”夏婵一直很有自信，对白家喆向来只是关照和鼓励，她在等白家喆主动。
白家喆也有这个意思，她能感觉出来，只是正值高考之际，她愿意给白家喆时间。
两人刚谈完这事，夏婵直奔高三部，“你先回去吧，时间还早我去那边逛一趟。”
“好吧。”关心自己上楼，大课间的时间留得比较充裕，夏婵一周五天学，得有四天趁这时间去高三一趟。
她刚经过二楼，就见韩利康拿着水杯被人拦下。
“不就是拿了两张破纸，你至于吗！”
说话的人是韩利康同班同学，关心去过实验班找韩利康，有点印象。
韩利康没回答，脸色不虞。
“说话！平常就是哑巴，看你两道题你还发起火了？！”
大吼大叫的男生夺过韩利康的水杯，“现在怎么不发火了？你不是成绩好？跟同学分享点知识也舍不得？”
“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你要不是会学习，就你这样的还不知道在哪个残疾人学校念书！”
大家都在看热闹，没一个人上前，韩利康不作反应，任由自己被辱骂。
他一个个子比对方还高的男生，被骂成那个样子还能忍气吞声，关心着实佩服韩利康的窝囊劲儿。
实验班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人。
“你骂谁？”她把韩利康拉到一边，反驳回去，“你成绩还不如韩利康，怎么不在残疾人学校上学？”
关心真嫌弃死了韩利康这个任人欺负的憋屈模样，竟然还制止她，劝她息事宁人：“别吵架。”
她狠狠瞪了一眼韩利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