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密林之中,金寓北仰面一叹,遥望前方山林深处,伫立良久。
见明月已经西垂,金寓北返身向回走去。一路回思一日一夜之间,退敌、疗伤、结拜、传功、送别,奇事迭出,恍然如梦。
思虑之间,不觉已到门口。推门入内,见苏儿正看完安宁,又去看异儿,金寓北随苏儿进到内室。苏儿握住妹妹的手腕细察脉相,金寓北看到小师妹睡得安稳,安心了许多。
苏儿站直身子对金寓北道:“师兄,看来异儿与安宁的伤已没有什么大碍了,歇一歇吧。”
金寓北握一握苏儿的手,又心疼又歉然,道:“你有身孕已经日久,又连日担惊遇险,难为你了,苏儿,你好好歇一会儿吧。”扶她到卧室,帮她除下外衣,扶她躺下,盖上锦被。
苏儿躺下,两只大眼睛看着金寓北弯腰给她折好被角,一丝不苟,平静自然,心头猛地一热,侧身向里转过身去。
金寓北抚一下苏儿肩头道:“睡吧,我去烧旺炉火。”苏儿不转头,只轻轻“唔”了一声。
金寓北回到外堂,闩上门,添好柴,静静坐下,闭目行功。体内玄阴、太和融汇为一的真气,春潮一般在全身经脉中运转了起来,运转之中,真气威力越来越盛。等真气在全身经脉中流转两遍以后,觉得掌控拿捏又自如了许多,脑海里渐渐如月夜雪原,清朗空明。行功约半个时辰,真气在各处筋脉中已不需着意导引,运转已是得心应手、流畅自如。
金寓北运功良久,就觉如同换了真身一样,全然没有了往日行功时的灼热难耐,越来越是舒泰自然,如沐春风。
无声入定一般,已不知真气在全身流转了几个周遭,金寓北睁开眼来,神朗气清。起身又向炉中添了柴,细听内室三人,呼吸均匀,俱都安静。遂复打坐,敛神运功。
此时,已是丑末寅初,斜月穿户,雪光明澈,山林寂寂,偶听松子闲落。
渐渐,晨光熹微,东方欲曙,雪鸟喧噪起来。
苏儿闻声醒来,披衣下床,慵懒叫声:“师兄。”金寓北起身到内室,扶苏儿出来。知道她不放心受伤的二人,扶她一起到内室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