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衰啊。
每次亚历山大找机会收拾雨宫的时候,总会碰见来救场的,没想到雨宫逃到日本后,人缘竟变得这么好了。
以前两人还在一起训练的时候,雨宫周围没几个朋友,一是因为他说话从不留情面本就容易和别人交恶,二是因为他常年占据队里第一名、却骄傲得对周围想要讨好他的人总是很冷漠,三大概就是教练的侄女、大家的小师妹唯独对他情有独钟,队里留下的人大多有几分实力又有几分自傲,看不惯雨宫的可不少。
还有一个主要原因,亚历山大隐约琢磨到了、也一直依仗着,却从来没有和别人道破——那就是教练一直不喜雨宫,不论雨宫做对了什么,教练都不会对他改观,而无论自己在雨宫身上做错了什么,都会得到教练的宽容。
雨宫离开球队这件事令亚历山大感受最深,虽然自己扯的慌漏洞百出,即便自己也威胁在场的人不许说出真相,只要教练愿意相信雨宫的话,结果就会截然不同,他们做的事形同犯罪,何况又是对曾经的队友下手,在哪里都会被扫地出门、甚至锒铛入狱,他当时一度惊慌失措、也曾后悔自己一时冲动,然而他等了又等,最终什么都没有发生。雨宫沉默地离开了球队,教练却让他们安心练球。
亚历山大心里窃喜。当他知道雨宫躲到日本,主动找到了东京表演赛这个机会,想亲眼确认雨宫落魄的样子、顺便踩上几脚。得知雨宫痊愈、并重新涉足网球后,他惊慌之余疯狂想着如何再次摧毁这个他嫉妒得发狂的人。
然而短短几次接触,事情竟然完全不受亚历山大的控制。
他大概是没学过狐假虎威这个词,也忘了,即便是以前,雨宫也从没受过他的辖制,更何况是这个来到日本后、有所改变的雨宫。
离开了那个压抑的环境,阳光得以照进了这个少年的心里。他迷茫中放弃了生活的重心——网球,在这个他陌生的世界里,如同新生儿一般睁开双眼,敞开心怀接纳靠近身边的善意,不知不觉地,他的身边已经聚集了很多志同道合的朋友,心里那道溃烂了很久的伤口也有了愈合的趋势。
从前的雨宫锋芒毕露、伤人伤己,现在的他懂得对朋友回馈自己最大的善意,对怀有恶意的人却也不会心慈手软。
亚历山大如今想要再对雨宫施展施展手段,可谓是更难了。
还没等他有下一步动作,亚历山大便觉得膝盖窝被什么撞了一下,腿一软、整个人便跪在了地上。
”哎呀,我刚才不小心好像踢到什么了。咦,你这个人怎么第一次见面就行如此大礼啊,该不会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至于不至于。“
话虽如此,切原赤也好整以暇地站在旁边一动不动,一点伸手扶一把的架势都没有。
亚历山大一时屈辱至极,踉跄起身刚想发火,就见又有几个身着同样制服的人围了上来,他嚣张的气焰瞬间就被掐灭了,心里涌上一股恐惧和不甘,恨恨地朝雨宫瞪了一眼,打算叫上里美就走。
里美被一瞬间发生的接连变故惊得还没回过神,此时下意识拒绝道:”我不走,我还要等小真。“
亚历山大看向雨宫的目光更愤怒了,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真田等人的到来令雨宫既惊讶又惊喜,亚历山大既然已经离开,他便没将刚才发生的事继续放在心上,转头就和立海大众人热情地打起招呼来。
然而两三次和真田寒暄均遭碰壁,雨宫再迟钝也看出来真田心里有事,找个借口将他拉到一边:
”不会还在为刚才的事生气吧?“
真田皱眉不语,周身凌厉的锋芒在雨宫的触碰瞬间收了起来,只是脸色依然深沉得吓人。
”那人原来是我队友时,就一直和我不对付,我离队后一直阴魂不散,只是没想到这次让你们撞个正着……你刚才挡在我身前,我心里很感激。“
真田似有动容,动了动嘴角,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为何站着那里任他乱来,躲都不躲?“ 说到后面语气不禁又带上几丝薄怒。
如果不是自己及时赶到,他是不是就要硬生生地受了这拳?明眼人都能看出那个对手不怀好意,出手狠厉、没留余力,若是直接被一拳打伤了眼睛,那雨宫岂不是只能弃赛,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如果后来赤也没有出现,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劈手砍了对方,真田忍不住攥了攥拳。
”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雨宫感觉到他的关心,心里暖了暖,伸手勾住真田的肩膀,感觉到这位朋友的身体瞬间紧了紧、又松了松,安慰地拍拍他,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