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何止是国语课,各科的功课都落下了,只不过文科这种需要大量背诵记忆的科目首当其冲。
亚久津喜形于色,他遇上雨宫从来都是屡战屡败,终于找到他苦手的地方了。可还没等他集中火力,雨宫就机智地换了话题。
“你不是瞧不起网球吗,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比赛?”
如果他回到网球部,也许山吹会代替不动峰进入关东大赛四强。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 亚久津眼神漂移,似乎有些心虚。
“不会是冲着奖金来的吧。” 也想不到别的吸引力了。
功利心被直白揭露,亚久津银眉倒竖,恼羞成怒,圈住雨宫的脖子低喝:“你小声点!”
不少业余参赛选手都是被高额奖金吸引而来的,只不过没人会把这种事情挂在嘴上,平白显得肤浅。
来不及想亚久津为何反应这么强烈,雨宫已经被勒的喘不过气、还想干呕。
亚久津极少与人玩笑打闹,无意间手里力气就用了十分,当然也不排除他有存心报复的心理。
雨宫也没时间废话,直接一个肘击,亚久津疼得闷哼一声,弯腰捂住胃。
两人一个屈膝干咳,一个弯腰吸气,气氛竟然难得和谐起来。
亚久津:“我说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见面都揍我?”
雨宫:“问这话前,你先反省一下自身好不好?”
明明喜欢动手挑衅的是他,却把每每正当防卫的自己显得好像很暴力似的。
两人一番动作,不知谁的抽签结果掉了出来,雨宫捡起来看到上面的名字“Bran”——布兰,递给亚久津,问道:“是你的吗?”
亚久津点点头收起来,看见雨宫骤然变换的神色,“你认识?”
雨宫点头,正要开口,就听一个讨厌的声音插进来:
“真是上天注定的安排,看来你和你的朋友运气都太差了,我已经忍不住期待你们输球后沮丧的表情了。”
亚历山大被雨宫无视后,一直不甘心地跟在他后面。见到亚久津的相貌后有些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对这人在咖啡馆将他一脚踹飞的事依旧印象深刻。
他听不懂两人的日语对话,但见两人打闹的要好样子心里有些嫉妒,又不爽自己搭不上话。
当他看见布兰名字的时候,心领神会,被巨大的喜悦冲刷着,看这两个人被他和布兰双双打败后还怎么得意。
想到这,虽然被对方凶狠阴鹜瞪着,有些紧张,也忍着撑住了场面。
“这小子叽里咕噜地在讲什么胡话?”
亚久津的英语常年在及格线边缘晃动,听不懂没关系,不妨碍他摆出自己最擅长的恐吓表情。他还记得这个讨人厌的外国人。
雨宫被逗笑了,胡话这两个字很贴切,最适合形容像亚历山大这种喜欢不合时宜地讲自以为是的话的人。
几人谈论的主人公布兰,不知为何并不在抽签现场,否则会帮亚历山大翻译一下,雨宫可不会好心到这种程度。
“不要管他,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雨宫再次毫不犹豫地无视了亚历山大。两次被无视的亚历山大脸色铁青,心里对雨宫的恨又多了几分,但是雨宫已经没有从前那样在意了,一切球场见分晓。
离开了抽签场地,两人自然回到之前的话题,雨宫简要给亚久津解释了一下亚历山大和布兰的关系。
他有些在意布兰。这个人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只有一面之缘,之前从里美的对话中得知布兰的实力目前是队里公认的第一名,不容小觑。
“你不会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吓得胆子都破了吧?” 亚久津取笑道。
雨宫翻了个白眼,“该担心的是你吧,和他下一场对上的人又不是我。”
亚久津:“哼,我可用不着你担心,多余。”
雨宫:“那可未必,毕竟某人连越前都打不过。”
亚久津:“……”
亚久津气的跳脚,站着说话不腰疼,我打不过越前龙马,你就打得过吗??
何况,他这个运动天才,无论怎样都还没沦落到被一个“半途而废”的失败者品头论足的地步吧?
雨宫只说他和亚历山大曾经是一个网球队的,对为什么退出以及自己的实力只字未提。
亚久津只见过他当球童时的模样,对他的网球实力毫无概念,毕竟强者都进了校队,像自己这般对网球厌弃了的奇葩天才是极少数,雨宫在他心中,自然就只是一个打网球半途而废的普通人。
他感觉自己又行了,尤其想起雨宫的国语还不如自己,说话都变得文绉绉:
“在下怀疑阁下有狐假虎威之嫌,口说无凭,既然阁下如此胜券在握,不若让在下见识一下是否夸大其实?”
雨宫看亚久津的眼神像是在看神经病,他是看不懂又不是听不懂,说这一段拗口的话,难道不会拌到舌头吗?
稍微想一下,雨宫就知道他这是显摆自己的国语水平,干脆不接招,绕过亚久津,头也不回的走了。
亚久津说完自己也别扭得很,见雨宫看他脑子不好似的眼神,也不理他,气了,跨了几步拦在他面前,非得要个答复。
雨宫挑眉,好整以暇。在他的眼里,亚久津此时这一副凶狠的样子毫无威慑力。
亚久津:“……说话啊。”
雨宫:“说人话。”
亚久津:“……有本事打一场。”
雨宫:“凭什么。”
亚久津:“你小看我!”
雨宫:“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亚久津:“……你不是前一秒还担心我?我证明给你看。”
雨宫:“你斗志满满,我不担心。”
亚久津:“……我想打。”
雨宫:“我要赶回去练习了。”
亚久津:“很快的。”
雨宫挑眉:“求我?”
亚久津几番犹豫:“……就打一场……嘛。”
声音有些变调,后面几不可闻。
雨宫笑:“可记住了,这是你求我的,输了不能不认账。”
亚久津窝囊地想吐血,拳头痒得很,紧了又紧。被雨宫瞟了一眼,瞬间松开。
他好像把自己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