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尔胜东京表演赛,即将开始。
场馆入口处的大荧幕列出第一场八强的对战表。
选手和观众从各处赶来,纷纷在此驻足停留。等会儿排队经过统一的检票口,便能直奔目的地。
然而,从半个小时前,理应在此交汇的人群被迫因为一个男人分成两股。他背向屏幕,逆着人潮,好像湍急河流正中央立着一块顽石。
“那人好没素质啊,非得站在中间挡路。”
“他长得又高又壮,又背着网球包,没准是很厉害的比赛选手呢。”
“可你看他长得那么凶、又染发,一看就是不良少年,这般我行我素的,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嘘!小点声,他在瞪我们啦……快走、快走……”
这人身着短袖短裤,外披一件宽大运动外套,一身肌肉极富力量美感,身形挺拔傲然,乍一看,不免为他的独特风姿吸引。
可惜细看此人一副面容凶神恶煞,一头银发桀骜不驯,一双淡眸满是戾气,令人顿生退避之意,只恨刚才没绕得更远,未能爆出的粗口和没来得及跳窜的怒火一并哑火了。
此人正是今天的比赛选手之一,亚久津仁。
他望着远方站台,等待雨宫的出现,时不时给周围议论自己的甲乙丙飞去包含杀意的眼刀。
时间缓慢流逝,亚久津心中不耐慢慢发酵,人群自发绕得更远,以他为圆心,形成一个半径两米的真空地带。他好似没有察觉,又似乎根本不在意。
自从上次输给雨宫,亚久津心里就痒痒的。
那天打了三个多小时后力竭,瘫在地上手抖得连易拉罐都拿不住,惨不忍睹的模样简直可谓人生第一大耻辱。
之后不论吃饭、睡觉、上厕所,他的脑海总是浮现两人打球的画面。
其实只有对雨宫的高光画面念念不忘,因为显然他看不到自己、也拒绝回忆自己笨拙的动作——
灵活的脚踝、有力的大腿、柔韧的臂膀、勾人的腰肢、和深邃的眼神……
什么奇怪的东西……亚久津敲了敲脑袋,然后继续回忆——
多么游刃有余的身姿,多么举重若轻的神态,多么温柔体贴的笑容,多么温润如玉的嗓音,多么炙热的呼吸、和令人心跳加速的温度……
打住!
亚久津愣了一下,用力锤了自己几下,试图清醒。
去掉那些奇怪的画面,这依然很反常——他习惯了轻易掌握一门运动,然后迅速失去兴趣,还没出现过如此茶不思饭不想的时候。
……哼。
急需一场胜利,来纠正所有的反常。
随即他编辑了一封邮件,向雨宫发出邀请。之后在凉风中独自一人对墙抽了半个小时的球,掏出手机发现零回复,忍不住接连几条生硬的质问,带着怒气又不甘过于明显。随后,他被心中不甘裹挟着扫荡了附近的网球场、连挑了附近几所学校的网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