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星懵了下,随即凭借长期与日日树涉相处的经验与直觉迅速回过神来。他淡定地接过那捧玫瑰,配合着日日树涉演起了夫妻漫才:“我太高兴了!亲爱的~啊!说起来我们在一起多久来着?”
日日树涉捧着他的手,深情款款道:“六个月零五天。”
“真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数字,原来我们竟然认识这么久。”千星捂住嘴故作惊讶,“这么说来,亲爱的扫大街也已经六个月零五天那么长了,完全可以与环卫工人竞争岗位了呢。”
“唉?”日日树涉委屈并满头雾水地反驳:“我哪里扫过大街那么长时间?”
“阿拉,没反驳扫过大街呢,亲爱的。”
“呃。”日日树涉露出被噎住的表情,他扁起嘴活像个女子高中生般撒娇抱怨:“所以说,为什么突然间要和扫大街扯上关系?”
千星不接他的话茬,反而突然偏过头对北斗问道:“北斗君想知道为什么吗?”
“嗯嗯?明明是我问的吧。”
忽略日日树涉做作的背景音,北斗诚实地点点头,目露好奇。
千星勾起嘴角,借玫瑰花遮住眼底促狭笑意:“亲爱的,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晚霞浪漫又梦幻,当时有彩色的气球,闪耀的喷泉水池,还有飞翔的白鸽与挥洒的玫瑰。”
“嗯哼~我当然记得,与达令相识的每一天我都会牢牢铭记于心~这可是我闪耀着幸福的宝藏~”
“真的?其实我刚刚没说完,应该还有别的哦。”
日日树涉变出一只鸽子,千星摇了摇头。
日日树涉再掏出好几个气球比划了几下吹气的动作,千星依旧摇头,并模仿了一个礼花炸开的口型。
“呵呵呵~我知道了。”日日树涉充满愉悦地,宛若跳舞一般轻盈回旋,北斗尚未看清他移动的轨迹,便听到一记响指,霎时满目白玫瑰花瓣乘着风缓缓飘落。
“那么就让我给予达令最盛大的爱吧!”不知何时移动至一旁长椅的日日树涉展臂高呼。
而冰鹰北斗面无表情地取下恰好落到头顶的一片花瓣,他默默俯视地面,须臾恍然大悟地抬起头,脆生生说道:“我知道了。”
“这个,就是他扫大街的原因。”
“噗。”千星顿时缩着肩膀闷笑,捧着玫瑰花束的指节一颤一颤,“对对,北斗君回答正确。”
“作为答对的奖励,请收下吧。”他摘下花瓣塞进北斗手心,这一回,玫瑰却变成了一颗小小的金平糖。
冰鹰北斗双眼蓦然一亮,他略显紧张地偷瞄了下姥姥的神情,发现老人家正在乐呵呵地赏花,似乎一点也没察觉他们私下的小动作,不禁雀跃地收拢手心,极快速将那颗天蓝色的金平糖丢进嘴里,然后压在舌根处美滋滋地含到满口甜。
他不知自己略显郁闷的表情悄悄换做了柔和的微笑。
“果然,北斗君笑起来的时候更好看。”
“星海君也很可爱。”
北斗含着糖嘟囔,认真地审视着千星的脸庞。
重新跟上大/部/队的日日树涉也附和道:“这个我赞同,哼~哼~达令的笑容比灿烂的鲜花还要可爱。”
千星忽然庆幸手中捧着花,他打着哈哈无奈微笑:“涉就算了,北斗君又是从哪里学来的,可爱不应该用来形容男生吧。”
“可是可爱的东西就应该被称赞可爱,妈妈是这样说的。”冰鹰北斗理所当然地回应,并一阵见血指出:“星海君现在更可爱了。”
“对吧,姥姥,我没说错吧。”
“嗯,北斗君说的很对呢。”被呼唤的年长者满含戏谑地搭腔。
千星只好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啊啊,那个,我们这次的主要目的是看剧,再耽误下去万一错过演出时间可就不好了。”
“听说是华国有名的京剧,总感觉十分期待。”北斗的姥姥轻言慢语道:“可惜我听不懂华语,到时候可能还要麻烦星海君担当我们的翻译。”
“当然,我很乐意!”
刹那,另一人的面容悄然浮现,与老人那双亲切的含笑眼眸相重叠。千星微微晃神,一个不察,竟未及时躲过前方贸贸然冲来的人影。
“我不演!你们爱找谁演谁演,反正我不演!”
肩膀被猛地撞得生疼,千星忙抓住日日树涉的右手踉踉跄跄摆正歪掉的身子。
他正准备定神去瞧究竟发生了什么,人还晕圈着,便又听见一句声音洪亮的“小兔崽子”直直碾压过方才那声大吼,猝不及防塞满了整个耳朵。
“......”
千星猛然升起异常强烈的不妙感,特别当他望见跑在前头的那位正穿着一身正红绸衣,长长水袖如浮云飘在身后。
“那个姐姐掉东西了。”
北斗君捡起一串流苏样式的首饰,他以为穿裙子的应当都是姐姐。
点翠凤挑,戏曲大婚常用的首饰。
在场唯一懂那么点内行的千星陷入深深的沉默。
“我们可能......”他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来得不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