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初二那年,我妈收钱有一次被我发现了,她那时跟我保证,还说她一开始也只是想,一个月一千多,不拿白不拿。不过后来,我和她大吵了一架,她就跟我保证,一定把事实告诉俞哥,和他道歉。”
程玦点了点头,剥下两块排骨肉,切成肉泥,放入了煮粥的锅中:“没事,现在说也不晚,就说你妈刚刚再婚不就成了?现在说和跟五年前说也没多大差别。”
程玦切着肉泥,还是没把第二撮肉泥放进去,要是再多加一点,他就该闻出来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俞弃生每个咳到流泪的夜晚,擦干了眼泪,推开身旁一直坚持要求的自己,再次说道:“我不去医院。”
俞弃生把活着的成本压到最低,却在从福利院回来之后笑眯眯的,仿佛在那一瞬,什么病什么痛,全都好了。
程玦转向蒋永望,道:“对了,你刚刚说,你高一的时候联系机构的老师给你找了家教,那老师能推给我吗?”
厨房外,俞弃生又抽到了一次真心话。
“说出你最喜欢的人……你们的题都好没意思啊。”孔诚凌读完后,把纸团一扔,双手一摊。
秦争和石磊看向俞弃生,聊得久了,他们也没了开始时候的生疏,石磊问道:“俞弃生,你和……”问了一半,没问出口。
刚刚程玦走过来拉上俞弃生的手,石磊观察了一下众人的反应,似乎除了笑都没表现出来什么。但程玦走后,众人的表情都十分微妙。
俞弃生回答道:“喜欢?”
“对呀,怎么了吗?”孔诚凌奇怪地问道。
俞弃生想了想,说道:“我很喜欢你们……?都很喜欢,说不上最喜欢。”
“不是啦,不是这个喜欢,就是恋爱的那种喜欢,要结婚的那种。”其中一人纠正道。
俞弃生还是不明白,想了半天,摇了摇头,直到众人放宽了标准,他才说道:“嗯……我师父吧。”“你还有师父?”
俞弃生喝了一口姜汤,点了点头:“我当时还算是个江湖骗子呢,”他满含笑意,“就是那种,街上听生辰八字,就能算出你的命格。”“你真的会?”徐建白有些激动,却见俞弃生摆了摆手。
“当然不会,说几句好话不就行了。爷爷奶奶带着孙子孙女来,都希望听个长命百岁,幸福安康的好话,把人哄高兴了,钱不就多了?”
众人听着有意思,哈哈笑了两声,听俞弃生接着往下说:“后来,我说错了话,一个男人来算命,声音太尖,我听成了女人。他说他情事不顺,我就说他日后必嫁个好人家,他就打翻了我的摊子,把我从西城区打到东城区。
“后来我师父就把我救下了。他是个很厉害的盲人按摩师,我学按摩也是他教的。”
听到那句“被打”之后,众人敛起了笑容,孔诚凌问道:“你当时多大?”
俞弃生没意识到气氛不对,笑着说:“十二。”
厨房的门开了,程玦围着围裙,铃着锅铲,一旁站着面色有些凝重的蒋永望。程玦放下锅铲,冲门外喊道:“进来端菜盛饭,不帮忙的没饭吃!”
凝重的气氛这才被打破,众人故作不耐地应了,一个搂着一个走进厨房,俞弃生也端到了全场唯一一碗粥。
喝完后,俞弃生顿感困倦,兴许是刚刚吃了点碳水,但更多是寒冷带来的体虚。程玦起身,从暖水瓶里倒了点水,装满了三个暖水袋,两个塞俞弃生脚边,一个抱着。程玦给他盖好被子后,回到了客厅。
门一关,一落座,徐建白立马翘起小指,指着程玦的鼻子,故作太监说话般的尖细,跳起来道:“大胆基……”“嘘!闭嘴!”程玦压低声音,看了眼卧室房门。
徐建白领命,回归正常语调:“基……基佬。”
“我怎么了?怎么就基佬了?”程玦喝了口俞弃生剩的粥,暗道下加多点肉沫,让他一点一点习惯,“握握手怎么了,你们——”程玦指了指正在桌子下牵手你孔秦二人,“你们俩不也正牵着,再说了,他是我哥,我俩住一起。”
“表哥……?还是堂哥?你俩长得也不像啊。”
程玦没回,总不能说是自己单方面的,便就此作罢。众人吃着程玦红烧的排骨,香得直咂嘴,蒋永望却没动筷子。
“我能……去见他一面吗?以后估计都见不着了,还有,我想先和他说,以后别打钱了 ”临走时,众人都已离开,去了巷口,蒋永望留在屋内,小声说道。
“不能。资助的事,你先去跟你妈说吧,你俩口供一致好操作些。要不然你和俞弃生说你家情况好些了,没必要再给钱了,但是和你妈没谈妥,她再来要钱,这谎怎么圆?”
蒋永望:“我妈挺好说话的……应该不会……吧。”
程玦笑了笑,抬脚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