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蔓枝紧张地推了下他:“周启蛰,我想看烟花。”
“没让你不抬头。”
他这样蛮不讲理抱着她,她一抬头,到底是看他,还是看别的。
陈蔓枝憋着鼓气,脸贴着他胸膛抬起,直视他:“能先松手吗?”
周启蛰稍一用力,迫使她贴得更紧,语气不痛快:“你抱宋叙抱了多久?”
“我不知道是他,而且那种情况下……”
“喜欢我身上味道,找不到我?”
“找你做什么,我又不想抱你。”
“我想。”
陈蔓枝噎住,冷寂的夜色和绚烂的烟花交替下,男人的脸忽明忽暗,一寸寸朝她逼近,唇畔贴着她耳朵,呼吸缠住她,一字一顿道:
“想抱你,想亲你。”
陈蔓枝大脑陷入空白,嗅到猛烈的危险气息,打了个冷颤。
“周启蛰,你先松开……呜。”
脖子被夹杂着丝丝热气的冰凉暧昧地触碰了下,接着一阵清晰的刺痛,牙齿像是渗入血管,陈蔓枝吓住,委屈,周启蛰在咬她,好痛。
她越是抗拒挣扎,周启蛰越是抱得紧,陈蔓枝瞳孔颤动,他又含住那里,亲吻舔舐,好像要磨碎了吃下去,男人的呼吸在她耳边愈发粗重。
她忍受不了,咬着唇呜咽了声,周启蛰反被刺激到,她只觉腰都要被他大手掐断。陈蔓枝害怕地捶打着他肩膀,没有用,身体止不住发抖,温热的眼泪砸到他身上,周启蛰瞬间神色清明,方寸大乱,慌张松开怀里的人。陈蔓枝胸口急剧起伏着,看也不看他,抹了抹眼睛,转身往人群里走。
“枝枝!”
周启蛰几步追上,挡在人面前,抓住她的手,慌张得不行:“你打我好了,是我犯浑,是我犯病。”
陈蔓枝把手从他手心抽回,仍不愿看他。
女孩眼睛红红的,低垂的眼睫上颤动着水珠。
她不理他。
周启蛰喉咙滞涩,自责道:“对不起,是我把事情搞砸了。”
“我订了餐厅,本来想等游乐园结束,趁你心情不错,带你去吃饭,再告诉你——”
周启蛰心脏狂跳,撞得他胸腔涨痛。他该怎么说呢,告诉她,他喜欢她很久,这么多年他一直努力去除心疾,让自己变得更好,等一个合适的机会,走到她身边。可是暗恋一个人再久,也不是件伟大高尚值得感动的事,对方更没有义务去接受这一切。
喜欢她,是他一厢情愿。
周启蛰不会接受一个失败的结局。
可是他也不想用时间,用一直跟随在她身后的目光,去绑架她的感情,让她带着负担应允他。
那家餐厅是他提前订好的,人人都说那里是告白圣地,鲜花和项链一定会是她喜欢的样式,事情就这样被他搞砸了。
搞砸了,现在不说也不行。
他不能再等。
“陈蔓枝。”
游客在散场,空气却变得稀薄,周启蛰伸手擦掉她眼角的湿润,见她没有躲避,小心翼翼捧起女孩的脸,虔诚道:
“我喜欢你,想照顾你,想以男朋友的身份对你好。我讨厌别人碰你,讨厌你的笑容落在其他男人身上,是我没控制好我自己,不该让你受委屈,对不起——”
陈蔓枝愣住了,烟花秀明明已经结束,怦然炸开的声音却还没停。她几乎没办法听清周启蛰说了什么,直到回声清晰可辨,他说的每个字都在心底有了图形,才感知到周启蛰手心微微的颤抖。她完全失去了思考和组织语言的能力,急于从那双手里解脱出来,却不知道是谁烫到谁,黏在一起分不开。
他说喜欢她。
周启蛰喜欢她。
“枝枝?”
“我、我……”陈蔓枝终于意识到发生什么后,整个人羞得往后退了一大步,脱离那双手,才有力气开口说话,“我不、不疼了,你以后不要这样。”
周启蛰缩回手,蜷缩着手指,她退后一步,他就往前一步:“那你还生我气吗?”
她摇摇头,又觉得原谅得太快,好像很没原则,明明还疼着:“我不生你气,也不是要答应你男、男朋友什么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告诉你心意。”周启蛰怕自己说得不够明白,不想给她压力,耐心道,“它就在这里,不会改变。”
“你不要说了。”
再多说一句,陈蔓枝觉得自己就要妥协了。
不要相信男人的花言巧语,乔兰明明还提醒过她。
思绪混乱,肚子却不合时宜叫了声,陈蔓枝窘迫地抬了下眼,想问,那个餐厅还可不可以去。
她现在没答应他,就不好意思问了,心里又在意,周启蛰原本是打算在哪里跟她说这番话的,想到这,还有点怨他。
不知道他还有咬人的习惯。
“周启蛰。”
“嗯?”
“你让我想想。”
至少要熬过今晚!熬过今晚!陈蔓枝在心底给自己打气!不可轻易妥协!
周启蛰看着眼前人愈发羞红的脸,心里更懊悔,陈蔓枝心里是有他的,他要是没失控,说不定鲜花美人已经抱着回去了。
“好。”他应道,“想多久都行。”
陈蔓枝摇头,像个正直诚实的好学生:“我会很快想清楚的,不会钓着你。”
周启蛰笑了:“钓着我也没关系,反正你接不接受,我都不会放弃追求你,但是——”
“只能钓我,不可以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