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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蓄谋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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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成绩、报志愿,直到两人的通知书先后送达,即将分别的伤感才终于冲淡他们之间微妙的尴尬。

七月的太阳不讲情面,从晨起第一缕光开始就是炙烤模式。

冉思沐送巧英去村里的罐头加工厂上班回来,大门外有辆满载信件的电摩。

裴岘禹正拿着身份证签字,她猛蹬两脚自行车,挨着篱笆停好。

大踏步上前,好奇地挤到他身边。

送信人离开了,冉思沐猜到是录取通知书,但准大学生本人似乎并不在意,拆都没拆就随手搁在窗台上,蹲身搓洗起澡盆里的床单。

冉思沐想起自己收信那天恨不得一蹦蹿到房顶上去,裴岘禹倒是淡定。

她走过去捡起那份EMS邮件,翻转看看,没有拆,封皮上写明了是哪所学校。

“你要回枰良读书了啊?”

他抬胳膊蹭去脸上的水滴,没回头,“嗯。”

冉思沐放回原处,蹲在他对面,手伸进冰凉凉的水里搅和,“你的成绩,去枰大,也算是最优解了。”

“是呗,哪像冉学霸,宁江农大诶,苟富贵。”

虽然他第一志愿填的也是宁江。

她倒难得心思细腻一回,察觉到裴岘禹近来情绪一直不高,料他肯定是不愿回那个后妈当家的“魔窟”。

转念一想和他也没几天相处的日子了,竟很罕见地安慰起人来。

“枰良也很好,你要是在市里那个家住不惯,就回来,反正我爸妈还在香槐,学校离这比市区近,偶尔回来吃顿饺子手擀面啊也不是不行。”

他没什么反应,继续搓。

她仍在念叨:“而且啊我听说,姜钰也考上了枰大,多好啊,这样你们就不用异地恋了。”

这回,裴岘禹停住了动作。

他松开床单,一言不发地盯着冉思沐,白色泡沫顺着指尖滑落。

而她并不知道自己是哪句话说错了,瞄了眼沉着脸的他,捡起根小棍,垂头在盆里给洗衣泡泡拉花。

“我知道你是好心想安慰我,但你别逼自己做不擅长的事儿,不会讲话就把这张小嘴巴闭紧咯。”

她闷闷地“哦”了声。

裴岘禹重新捡起床单,斜去一眼。

她穿短袖短裤,连日来下地劳作黑得很匀称,看着她画在泡沫上的五角星,没由来又补一句:“跟你说多少次了,我跟姜钰只是朋友。”

冉思沐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理会,她蹭掉胳膊上的水珠,挠挠脖子,有些不解,“你出汗很多啊?”

“不多啊。”

“那你怎么隔三差五就洗床单?用不坏都让你洗坏了……”

“……饮料洒了。”

“屁,有洗衣机不用,手搓……你该不会是尿床了吧?”

裴岘禹脸有点红,不知道是澡盆映的还是太阳晒的,他忍无可忍地抬手,甩了冉思沐一脸泡沫。

“你才尿床。”

*

还是那样奢华昂贵的小汽车停在冉家大门外。

这次来的是一个名唤姚兰君的老奶奶,看面相就很和善,她和家里长辈是旧识,进门就抓着爷爷的手直抹泪,一口一个“老哥哥”地叫着。

大人们在东屋闲谈,冉思沐在西屋小卧室,背靠门板一边偷听,一边看裴岘禹收拾行李。

“你奶奶看起来还挺疼你,但她为什么不知道你被送来乡下啊?”

他胡乱叠着衣服,地上几个箱子没一会儿就塞满了,乱七八糟的。

冉思沐瞧不过去,替他分类归拢,捡起平角内裤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很是自然地收进侧边袋里。

“奶奶身体不好,早些年在国外治病疗养。”

“哦……”

他将行李箱合上一一装车,只留下随身背的黑包,和桌上的两个相框。

原先只有一个,是裴岘禹幼年时和他妈妈苏祈禾的合照,苏阿姨温婉动人,比那个恶毒又艳俗的后妈漂亮不知多少倍。

冉思沐悄悄叹气,走近桌边,拿起另一个相框,裴岘禹正巧回来。

“这是……年初春节拍的?”

他望过去,看着昏黄的画面,“嗯。”

她记得,并且印象深刻——

节前裴毅和后妈赶来把他接回市里过年,但在除夕当晚,春节联欢晚会的第一个小品刚开演,泥巴突然在院里大叫。

原以为是前院放炮仗惊到了狗,冉思沐拆了包浪味仙,边吃边靠近窗户。

擦去玻璃上的雾气,她看见大门的红灯笼下隐约有道人影,杨巧英也跟着望,“大过年的,谁啊……哎呀妈呀!那不是小禹吗!快快快,老冉你快去接一下,这外面天寒地冻的!”

冉思沐有些意外,披了件棉袄第一个冲了出去,打开铁门门栓,裴岘禹背个包,穿得很单薄,肩上头顶落了雪。

冉立民打亮房檐下的灯,光照亮了他。

鼻头和耳朵冻得通红通红,和很多年前裴岘禹初来时一样,脸上有一道难消的巴掌印,这次更甚,嘴角都破溃出了血。

他站着不动,像是冻僵了的雪人,冉思沐傻愣愣地看着他,心头涌上怜悯,她试探地摸摸他的胳膊,顺着向下,热乎的手指触到了裴岘禹冰到极点的手背。

他指尖轻颤,抬眼望着看起来很暖和的女孩,冉立民吆喝他们进屋,打断了他想要拥抱靠近的念头。

冉思沐揪着他袖口往屋里拽,“你怎么来的?这个时候班车早没了!冻成这个样子,从镇上走来的???”

裴岘禹没答话,只问:“家里饺子,有我份儿吗?”

后来他进屋,大人们心里明镜儿似的,什么都没问。

思焓和妈妈专门为他现包了三十只饺子,冉立民不语,一股脑儿地添煤球,屋里烧得暖烘烘的,以至于冉思沐刚刚放上去的馒头一个没留神就烤糊了。

裴岘禹围着炉子烤火,她则十分可惜地捧着馒头,吹去炉灰,小心撕掉焦黑的外皮。

他就是这个时候拍下的照片,冉思沐有印象,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冲洗出来的。

她握着相框出神,裴岘禹突然开口:“有什么理由能赖着不走呢?”

冉思沐将东西还给他,开玩笑打趣:“那还不简单,你入赘我家。”

静等着他不屑一顾的嗤笑和冷嘲热讽,却半天没有回应。

很难得,冉思沐的心头开始狂跳,倒不是因为害羞期待,实在是太过尴尬,跟死对头开这样的玩笑而对方不予理会,跟当众脱裤子拉屎有什么区别?

裴岘禹像是在认真思考她的提议,一声不吭,将相框放回包里,压在妈妈的照片上。

而在看到苏祈禾的笑颜时,他瞬间想起过往,于是回答:“我才不会结婚,更不会娶你。”

当天,裴岘禹没有和姚奶奶一起离开,他又住了一周,直到过了苏阿姨的忌日。

回枰良市区的前一天,裴大少爷难得主动提出和冉思沐一起下地帮工,但他细皮嫩肉的,爷爷哪里舍得用他,最多也就是让他拿着浇地的水管,一垄一垄的换位置。

爷孙仨在地里忙活了近三个小时,回家的时候天还没黑。

兰渠旁那条走了很多年的小路上,沿岸曾经细嫩的柳树早已粗壮茂盛,沟渠下,蛐蛐儿和蛙吵个不停。

爷爷推着独轮车在前,裴岘禹扛着农具在后,为小思沐量身打造的锄头早不能用了,冉思沐只管挎着竹编篮子,一口甜饼一口水,泥巴则颠颠儿追在她后头,捡她掉下的碎屑。

沿途没有花,但裴岘禹愣是闻到了花香。

他转头,冉思沐不知何时摘了遮阳帽,丸子头被她拆了,随手束起个高马尾,随她走动,左摇右晃,热风从发间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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