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澜两颊塞得鼓鼓的,好不容易腾出点地方说话,依旧口齿不清:“那能一样吗,山上的东西这么多年早就吃腻了。
他嚼嚼嚼:“不过,这么多吃不完吧。”
说着被沈昭杵了一下。
不能妄议女孩子。
吃得多怎么了,越多越有福气。
风吃得十分斯文,慢吞吞的。
直到几个人吃饱放下筷子,温负雪提剑而出探查,风才渐入佳境,依旧是秀气的吃法,却如同风卷残云一般消灭掉了所有食物。
末了还有手帕擦了擦嘴角。
不愧是妖啊,这饭量,有福气!不用惦记怎么打包了,真好。
沈昭到柜前,拍下铜板:“老板,五间房。”
正元宗好歹是三大宗门之一,富裕得很,准备的盘缠还是拿得出手的。
收钱管账的店小二长得就是一张财迷相,两颊有些凹陷,皮肤蜡黄,豌豆大的眼睛挤在脸上,看着却精明得很,算盘打得飞快。
一看到钱像是狼看见肉。还挺适合做掌柜的。
“客房五间,各位客官楼上请。”
“多谢。”
“慢着。”
沈昭向上看,大红的裙摆像花一般绽放。
女子头上的流苏簪子一步一摇,一步一响,婀娜多姿,风情万种,额间花钿形状让沈昭想起了九尾狐的尾巴。
“奴家是这间客栈的老板,名为花间,”花间将沈昭所付铜板悉数取出来,“实在对不住各位客官,小店近日客多,客房都满了,就余下一间房。”
小店不大,只有两层。光是一层就坐满了客人,也不知这深山老林里怎么聚集了这么多。
华老头能找到这么个客舍,真是不容易。
花间快扫过几人的脸,对上号后道:“两位公子,两位姑娘,就一间房,各位又不能住在一起,对姑娘们名声不好,看着几位少侠都是修仙之人,不若各位再寻寻其他住所。”
地图上所显示方圆百里就这么一个客栈,先不说依照齐景澜这小身板能不能撑到下一个客栈,风姑娘身子不好,华山主千叮咛万嘱咐是不能多行路的,就是说,两位姑娘,是哪来的?有鬼?
柳鹤梦猜到了什么,指着自己扶额苦笑:“老板,您不若仔细看看呢。”
“哎呦。”花间捂着嘴娇笑一声,“奴家眼拙,原来是位公子啊,模样好生俊俏啊,一时看错,可别见怪。”
忘了,柳鹤梦这厮,是女相啊!初见时,他都看走了眼,不说话的情况,乍眼一看,可不就是个大姑娘。
柳鹤梦也不生气,早都习惯了,谁让他天生就是一副好皮囊。
齐景澜好不容易缓过来,放下又笑作一团,捂着肚子,笑得站不住,刚要趴在沈昭的肩膀上,就被巡查回来的人横插一脚。
“师兄,你回来啦。”沈昭笑着说,轻车熟路靠在来人肩头。
温负雪淡声:“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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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昭:“?”
系统最近在发福利?
温负雪把铜板放回沈昭怀里,拿出自己的:“那就一间,她住。”
沈昭乐不得收起来,又戳了一下他的后背:“师兄,那我们呢。”
“外边。”
“啊?我们就住树林啊。”齐景澜朝着大堂正中间的窗户向外看去,窗外树影绰约。
他从没下过山,兄长在的时候,可以说是娇生惯养出来的,一撒娇齐景瑜就没办法。
现如今居然轮到了风餐露宿的下场,又凄惨又可怜。
想着想着,他都想哭了。
“不然呢。你还能御剑?”沈昭戳他脑门,赞同道,“好,那就这么办,师兄想得很周到。”
齐景澜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夸的,都住荒山了还笑。
柳鹤梦倒是也跟着笑了,倚着柱子跟看戏似的。
“那这位姑娘,随我来吧。”花间提着裙摆,引着人上楼。
“风姑娘,我们就在外边,有事就叫我们。”沈昭笑着嘱咐道。
风点头:“嗯。”
小姑娘高冷得很,初次出门也不怕,也不看护送的几人会在哪里待着,也不关心如果真出了事,该如何找他们。
看着就跟不在意自己的死活一样。
沈昭出门前,再看了一遍大堂里的人,依旧是客官满座,觥筹交错,无一人上楼休息,位置和刚进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酒量都挺好,没人睡觉,没人起身,就连推杯换盏的都未曾绕开座位。
满座的人男女都有,面目各有特色,连个大众脸都没有,刀剑均有,带着普通行李的也有,基本看不出什么差错。
那会是什么样的大事把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阴沟里的小店里。
沈昭眯了眯眼睛,笑着和温负雪出去。
跛脚店小二在几人出去后,借着夜晚风大不安全,把门关上,连带着大堂中间的窗户一起。
屋内的热闹和外边的冷寂霎时间分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