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欢是齐景澜养的一只灵鸟,通体雪白,唯独脸是黑的,尤其是眼睛那里,平日里白天不起,晚上不睡。
薛尘心中一暖,手轻轻地拍着后背,擦去了齐景澜的泪水:“哭什么,我不是好好的,宗内事情多,之后就好了。”
齐景澜一抽一抽:“再多你也要睡觉啊,我可不想再没一个兄长。”
薛尘知道,齐景澜是真的担心了,立誓道:“放心,绝对好好活着。”
他又问:“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齐景澜反问,“不行吗。”
“行行行,你来我自然是欢迎的。”
齐景澜看桌案上未动的糕点。和空了一大半的茶壶,问道:“兄长可有吃饭,我来得晚,还不曾吃过。”
修仙之人大多辟谷,吃不吃都行,当然吃了最好,毕竟修仙之人,到底是人不是仙。
“来人,去拿些饭菜来,多做一道金齑玉脍和雪莲羹,景澜爱吃。”
门外一人回答:“是。”
两个身影走了出去。
*
小纸鹤在进门之前就已经溜掉了。
他顺着花丛,躲着来来往往的修士,到了湖心亭的另外一边——梦园。
当年成悠梦与薛钟成婚,见山后花草掩映,碧树妆成,一弯江水从此过,便特意为她修炼了一方宅院,以她的名字为名。
成悠梦自从生下薛明熙身体大不如从前,便常年住在这里,不再出世。
齐景澜参加过多少次清谈会,他自己也数不清,很少见成悠梦,他也不知道还在不在这里。
纸鹤按照齐景澜所说,悄悄潜入。
院里到处都点了檀香,似乎有凝声静气的功效,浓重却盖不住草药的厚重。各种奇异花草对于外面只多不少,连廊回折,拐角处放了寿山石,表面摩挲得像铜镜一样澄净,两边罩了薄纱,令人眼花缭乱,蝴蝶在期间飞舞,畅快得不想逃出去。
纸鹤躲藏了一路,进了门窗紧闭的一个屋子。
不仅如此,门窗的边缘似乎还有奇怪的纹路,纸鹤扇着翅膀飘了过去。
“门窗上有噤声的符纸。”温负雪道。
实时转播。
沈昭不想让他那么累,小事他来做就好。
他会通感之术,只要和温负雪连在一起,所见所听皆为所得,可惜温负雪说最近修炼出了点小差子,灵力紊乱,虽说无碍,要是再和人通感恐怕……
“那我别了,身体不适为何不早说,晚几天来也是一样啊。”沈昭简直色令智昏。
柳鹤梦、许漱阳:事到如此,还能晚几天,廖堰之的命就不是命了!
温负雪道:“我没事,讲与你听。”
“光和小昭昭讲啊,我们不能听?小雪雪还真是偏心啊。”柳鹤梦怨声载道。
沈昭一把抢过,扔给许漱阳:“师兄让你把耳朵封上了?别乱叫。”
还小雪雪~
小雪雪是他能叫的?!
许漱阳展开扇子,正好他有点热,扇子和人一样,被草药的清香晕染过,风都是清爽的。
柳鹤梦:“不乱叫就不乱叫,来来来许漱阳,我给你扇。”
“千万别。”许漱阳嫌弃道,“被你的红颜知己看到不好了,你我之间最好井水不犯河水。”
柳鹤梦一听后面这话,脸一沉,旋即把扇子抢回来,一刹那又眉开眼笑,人还想往上贴:“我不,我偏要扇。”
许漱阳:“……谁管你。”
纸鹤化成一张薄纸,贴着地皮钻进了屋子,成了原身躲在房梁上。
温负雪:“屋子里在争吵。”
柳鹤梦一边勤快侍候一边听着,说道:“生病的人,要见光,要散心,更问不得厚重的熏香,房门紧闭还有禁言咒,不是一日之功了吧。还有人争吵,生怕人没事。”
“看样子是,估计薛钟在的时候就已经如此了,景澜说梦园没几个人能进去,人人还夸赞薛钟爱妻深切,情深义重。”沈昭道。
“我呸,分明是禁锢,他堂堂一宗之主居然禁锢自己的妻子,居心何在,我看这病都是关出来的,几年不出院子,换谁不得疯,要是我,一个月就能把院子掀了。”许漱阳气愤道。
沈昭:“就算薛钟表里不一,和成悠梦并不是恩爱夫妻,也不至于关起来了吧。”
成悠梦的母亲是湘漪门的前任门主,早已身故,并无亲人可依,可若是此事传扬出去,他薛钟的面子可就丢了个一干二净,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做,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