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我无关,你不用跟我说。”宋解春皮笑肉不笑,这嘴上能说出的话,听听就好,认真就算了。
沈诩山不懂其中的弯弯绕绕,真以为周厌言说的是心里话,当即急了,“不是这样,他没招惹我,是我见了他,心中起意,先去招惹他的!”
“……都说了这跟我无关,不用跟我解释,还要不要看病了?”宋解春转身作势要走,“不看我可走了!”
“看看看,当然看,你继续说!”沈诩山忙不迭伸手将他给拉了回来。
解春的师父可是神医东鹤,他作为东鹤的关门弟子,医术只在东鹤之下,找他看准没错。
“这还差不多。”宋解春勉强留下,看向周厌言,“你现在吃的药方可以继续吃。”
沈诩山等了又等,还是没等到宋解春的下文,顿时不可置信地的瞪大了双眼,“没了?!”
“对,没了。”宋解春半点没觉得不对,但见沈诩山不理解,他想了想还是多嘴解释:“他现在用的药方子很好,不需要任何变动。”
沈诩山不甘心,“我当然知道现在的方子用作调养很好,可我想要的不止是调养,解春你就没办法让他彻底好起来?”
“我是人又不是神,他的身体底子只能靠养,没得治,便是我师父来了也是一样,治不了。” 宋解春没好气地白了沈诩山一眼。
“别听外头一传言谁谁谁是神医,就觉得他什么病都能治,神医不过是个称号,它并非就是神。”
周厌言本就是先天不足的底子,再加上中毒,他能长这么大都算是奇迹了,还想奢望自己可以拥有像常人一般的体魄?
他可不是霍战离那种是后天中毒,原先的体魄非常强健的人,这种只要毒解了,他就能恢复正常。
沈诩山不信,“肯定是你医术没学到精髓,不可能是言言没得治!”
“是是是,我没学到精髓。”宋解春气笑了,不信他却又将他给拽来给周厌言看病,他大表哥的脑子是真不好使!
周厌言见沈诩山张嘴还想再说,登时毫不犹豫地抬手捂住他的嘴,随后不好意思地冲宋解春干笑了两声,“抱歉,他只是担心我,并非有意贬低。”
“我不跟脑子不好使的人计较,没事儿我就先走了。”宋解春当下气了就气了,不会把沈诩山那些没过脑子的话放在心上。
沈诩山不服,挣开周厌言的手,怒瞪宋解春,“你说谁脑子不好使呢?!”
“谁脑子不好使谁知道。”宋解春头也不回地离开,只抬手摆了摆。
沈诩山:“……”
很快,宋解春从两人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沈诩山脸色僵了僵,随后像一只受伤狗狗似的低头难过,“我以为他师承东鹤神医,一定能治好你的,若早知他不行,我就不带他来瞧了。”
打从他认识周厌言起,就见他身边的大夫一个接一个的换,从未停止过,每次都是满怀希望的期待,最后落得个失望的结果。
他真的不想再看到言言眼底的失望了。
周厌言手动将沈诩山低下的头抬起,直视着他,安抚道:“虽然我这病治不好了,但我也没死不是?”
“我会好好调养,绝不会放你一人留在这世上。”
“你最好是说到做到。”沈诩山握住周厌言的手,勉强算被哄好了。
他最怕的就是有朝一日醒来再也见不到眼前这张鲜活的脸。
……
宋解春离远了,才叹息一声,大舅未来还有得烦呢。
他在沈家有自己的院子,是从他出生起,外祖就辟地让人单独给他建的,就在他娘出阁前的闺房旁边。
尽管他娘已经过世多年,但她生前的闺房仍旧保留得很好,院门上了锁,钥匙只有他和外祖手上有。
宋解春将大表哥的事儿暂且搁到一边不管,收拾好心情就往他娘的闺房去。
又一刻钟后,他站到了他娘的院子门前,用钥匙打开门走进去。
天冷,院中种的那些花花草草都枯了,整个院子透着一股荒芜。
虽说外祖三五不时会开门让人进来打理,但到底不比这院子主人还在的时候。
宋解春知道这是不可违抗的自然而然,但每次见到了还是忍不住觉得难过。
他在他娘的院子里待了小半个时辰,方才离开锁上门后,去到旁边的属于他的院子。
“春少爷回来啦!”
宋解春一进门,就得到了自己院中下人的一致欢迎,他脸上不由得扬起一丝笑容。
当年要给他这不常住的小院中划下人时,外祖问他要挑什么样的,他没在沈家现有的下人当中挑,而是自己出去寻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