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沈锦迅速低头躲他爹的目光,可这屋子里就这么大,哪儿能让他躲得开?
沈仲时看见自己曾经意气风发的小儿子如今成了这样一副瑟缩的模样,心中顿时一疼,语气不太好:“我是你爹!你躲什么?!”
“诩山说你醒来就一直想寻死是不是真的?”
“沈锦,打小我是怎么教你的你都忘了?!”
“我,我没忘。”沈锦声音如蚊蝇,若不是屋子里的人耳力都不错,还真听不到他说了什么。
沈仲时心疼还是心疼,但这会儿也是真的生气,他大步走到小儿子跟前,俯身张开双手一把抱住小儿子,“没忘你怎么醒来就寻死?”
“说白了,你没错,错的是那些见色起意,对你动手的人。”
“你个大男人,莫不是还觉得自己脏了不成?”
“不脏吗?”沈锦一怔,他被困在那个村子,违背意愿与人交合,诞下子嗣,怎么不算是脏了呢?
沈仲时恨铁不成钢:“当然不,你什么错都没有!”
“非是你所愿所做下的事情,怎么能算是你脏了呢?如果你犯下杀人的滔天大罪,那就另说。”
“只是被困住骗身,你有喜欢的人发誓要为她守身如玉了?”
一连三问,句句皆有道理,沈锦觉得好像哪儿不太对劲,但他一时想不起来。
霍战离看了看沈家父子,“你没有喜欢之人,这么多年是被人困住才回不来,你就当是自己做了个噩梦,现在醒了。”
“现在在沈家,很安全,不会再有人能找到你。”
“这声音……”沈锦忽而听到了陌生声音,本就不好的脸色瞬间一黑,“外人?为什么会有外人在?!”
“他是谁?!”为什么他爹不仅自己来,还带了个外人来?
“出去!让他出去!”他不要自己的狼狈让家人以外的人看到!
沈仲时抬手拍拍儿子的背安抚:“他叫霍战离,是阿春带回来的人,不是外人。”
“他也曾经到过那个村子,差点就落了个跟你一样的下场,从某种意义来说,你们是一样的。”
“你看啊,他都活得好好的,根本就没被那一段经历影响到。”
“不可能!爹你肯定是骗我的!”沈锦不信,他在那个村子没见过霍战离。
沈仲时拉上宋解春再说:“你清醒后没见过阿春的模样,只听过他的声音,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曾经听过他的声音?”
“当时,是阿春先误闯了那个村子,后来被那个女人的女儿看上,也要把阿春留下,阿春下药把他们都给药晕了,想起来没?”
沈锦皱眉顺着他爹的话仔细回想,外甥的声音的确是让他觉得有些耳熟,但要不是他爹说,他还真没想到那一层。
“你再想想,我何时骗过你?”沈仲时被大孙子通知小儿子醒了且正在想寻死时正在跟霍战离下棋,他心里惦记着小儿子,根本就闭不上眼休息。
正好霍战离来找,他索性就拉着霍战离边下棋边说话了。
他要来看小儿子,霍战离也要来,还说能帮上忙,他略一思索就答应了。
沈锦面露迟疑,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作势要回抱他爹,可没多久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爹,我暂时不会寻死了,你先回去吧。”
沈仲时毫不犹豫地拒绝:“我回去了也睡不下,就让我留在这里,跟你说说话吧。”
“是啊小舅,外祖他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宋解春话罢,一手拉着沈诩山,一手拽过霍战离,抬脚往外走,“外祖你们好好谈,我们先走了。”
他们小辈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就看沈仲时这个长辈的了。
三人出了门,宋解春松手回身顺带把房门关上,让门口的沈幸注意,一旦有什么不对就尽快来找他。
“诩山你回去找你的言言,在你还没回来之时,他来找我问过,很担心你。”宋解春首先把沈诩山打发走,沈诩山把小舅带回来后一直在忙活,都还没有空闲回去见周厌言。
沈诩山出门这么久回来自然不可能不想周厌言,他看出宋解春和霍战离有话要说,就没废话,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待人走远不见了身影,宋解春方才挑眉斜睨霍战离,“你怎会跟我外祖一块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