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俭所制之毒古怪,饶是宋解春一直和毒打交道,短时间内也没有解毒的头绪,见封轲疼得死去活来,像是下一刻就会被疼死的模样,他只能又给封轲喂了一颗药。
封轲顺从本心将药咽下去,疼痛得到缓解,可一口气还没松完,他想起来秦俭说的越压制越翻倍,瞬间脸色发绿。
“小,小师弟,你现在应该已经有怎么解毒的头绪了吧?”封轲歘地抓住小师弟的手,像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宋解春干咳了一声,“我先给你施针延长这个毒的再发作时间。”
解毒头绪这东西不是说有就能有的,他得仔细查查。
“成。”封轲假装没发现小师弟对他所问避之不谈,自觉褪去了上衫,好方便小师弟给他施针。
宋解春捻针,针起针落,约莫一刻钟后,再用小匕首划开封轲右手食指,取了点血,“身上的针再留半刻,你自己取。”
他们几个师兄弟尽管所学侧重不同,但医一道是都学了,区别只在于学的好坏而已,简单的拔针封轲自己来没有问题。
宋解春拿着装了封轲血的瓷瓶抬脚就走,他得去寻只试血的动物来。
“哎,你去哪儿?”封轲急了,他不要一个人待在这里啊!
宋解春头也不回地抬手向后摆了摆,“二师兄你就在这儿等我回来即可,不用跟来,我自己一个人能行。”
“……可我自己一个人留在这儿不行啊!”封轲要不是碍于他身上扎的银针都还没取不好乱动,在小师弟要走的瞬间,他就已经抬脚跟上去了。
宋解春止步哭笑不得地回头看去,“有什么不行的,你放心,他不会回过头来给你加药的,这会儿他忙着解决霍战离体内的毒都来不及,没空来找你。”
“话是这么说,但万一呢?万一他就是回来了,那不能动的我岂不是要完?”封轲只是设想一下那个处境,他就怕得不行。
呜呜呜早知道他就听师父的多学学医了,这样碰见毒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宋解春瞧着封轲好像快要被他自己的想象给吓哭了,眸底划过一抹无奈,“也罢,我给你取针后再去寻。”
“我就知道小师弟你最好了!”封轲眼睛一亮,眼瞅着快要掉出来的泪水迅速收了回去。
这安了机关的眼睛都没他收放自如,宋解春扶额,算了,到底是自己师兄,还能咋的,只能宠着点儿了。
半刻钟很快过去,宋解春动手给封轲把身上的银针都取了,又让他穿好衣裳,“走吧,我们去找找这附近有没有活物。”
“可他不是说这附近都是陷阱,乱走会掉进去?”封轲有些担心,他们两个小胳膊小腿的真要倒霉碰上秦俭弄的陷阱,那岂不是直接完蛋?
宋解春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白了封轲一眼,“不然你就留在这儿等我。”
“那我还是跟着你吧。”封轲想了想,比起外面的还未知的陷阱,让他留在这里面对已知的秦俭更让他觉得不行。
宋解春不再开口,率先抬脚往外走,也不管封轲在他身后能不能跟得上。
陷阱之所以叫陷阱,就是因为它们设置得隐蔽,他们只要不往那些一看就隐蔽的地方去就行。
山崖下能活人,想来这里的小动物也不少。
师兄弟二人一前一后顺着小路离开,秦俭看了看他们离开的方向,忍不住转眸看向霍战离,“你就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直接把你抛下径直逃离这里?”
“阁下怕自己到手的药人离开吗?”霍战离不答反问,秦俭都不怕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怕?
秦俭噎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那是对自己下的毒有信心,你有什么?”
“当然也是他们不会抛下我离开的自信。”霍战离不欲继续多说,转身寻了地方坐下后就闭目养神,明摆着不打算再搭理人。
秦俭眸光暗了暗,他们之间的信任倒是挺牢固。
“接下来我要开始研究如何给你解毒,你最好配合些,免得要吃一些不该吃的苦头。”
霍战离颔首不言,眼睛都没睁开,俨然一副让秦俭随意的架势。
“先说说你这毒是怎么中的吧。”秦俭见状皱眉,莫名有一种自己被坑了的不爽是怎么回事儿?
霍战离睁开眼,捡了能说的说,“不小心喝了加料的酒而中的毒。”
“你知道是谁给你下的毒。”秦俭危险地眯起眼。
霍战离当然不会告诉秦俭是谁,“这与你给我解毒无关,你只需要想法子给我解毒即可。”
“你不让我知道细节,我如何能想出解毒之法?”秦俭不知道那有什么好瞒的,明明给他下毒之人就算是他的仇人,他瞒着作甚?
霍战离上下扫量了一眼秦俭,“怕说出来吓到你,这个理由可够?”
“笑话!谁那么大脸能把我吓到?”秦俭气笑了,除非是那位,否则这世间还没他会怕的。
霍战离目光幽幽,抬手指了指天,既然他想知道,那就看他自己能不能领悟得到了。
“……你没诓我吧?”秦俭惊得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这人怕不是会读心吧,否则怎么会知道他心里想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