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里斯本机场,冷冽的海风从自动门缝隙钻进来。
机场接机口,徐嘉易拖着深灰色行李箱快步走来,黑色风衣的领口立着,将他的半张脸藏在阴影里。
他的鸭舌帽压得极低,却在抬头看到我的瞬间眼睛弯成月牙。
我看到他张开手臂想要抱我,却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僵在半空片刻后又收回去,最后只是局促地抓了抓后脑勺,略微尴尬地笑笑。
“仟仟,”他微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我这次不是想来纠缠你,只是想当面和你说声抱歉。”
冬日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在他身上。他额前细碎的刘海有些长了,发梢轻扫着睫毛。
我微微仰头,认真盯着他细碎刘海后的眼睛,想从中找到系统消失的证据,却依然看到了熟悉的深情。
“仟仟,你在看什么?”徐嘉易被我盯得耳尖泛红,不自然地别过脸去。
我收回目光,有些失望地摇摇头,“没什么,先找个地方坐坐吧。”
他拖着行李箱跟在我身后。阳光透过机场的玻璃穹顶洒下来,在我们脚下投下交错的影子。他始终和我保持半步的距离,刻意维持着分寸感。
通往市区的出租车上,暖气呼呼作响。徐嘉易坐在另一侧,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着节拍。我偶尔瞥向他时,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的侧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车窗外的电车叮当驶过,我用只有我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轻声道,“待会儿再说。”
那些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我常来特茹河畔的咖啡屋。木质露台上,徐嘉易把行李箱靠墙放好,落座后双手交叉放在桌面,大拇指不停地互相摩挲。
服务生送来咖啡时,他下意识拿起糖包就要往我杯子里倒,却被我突然盖住杯口的手拦住。他的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背,触电般缩了回去。
“我现在喝咖啡不加糖。”我松开手。
“对不起……”他有些尴尬地将已经拆开的糖包放在一边。
我慢慢搅动着黑咖啡,深褐色的液体打着旋,“说吧,你想解释的。”
“直播那件事……给你带来了困扰,我很抱歉,”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杯沿,声音越来越低,“这几天我回想起来,那天我就像……被什么东西操纵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