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少年急促的喘息声，陆思年和宋易华十指相扣狂奔在鹅卵石的小路上，晚风吹起树叶的声音在黑暗的小道上像是为这场青春逃亡奏响的背景乐。眼看围墙小门近在咫尺，陆思年甚至已经闻到了校外夜市飘来的烧烤香气——

"站住！"

两道黑影如同铁塔般堵在门前，强光手电筒刺眼的光束直直照在两人脸上。陆思年被晃得睁不开眼，脚下踉跄着撞进宋易华怀里。等视线恢复时，他们已经被穿着保安制服的大汉拦住了去路。

远处传来皮鞋敲击地面的急促声响，教导主任标志性的地中海发型在月光下泛着油光。他边跑边扯松领带，脸上挂着捕猎者般的狞笑："哪个班的？跑什么跑？"

走近后邪笑道:＂你以为你们能跑得掉吗？我倒要看看……＂手电筒的光从下巴往上打，在主任脸上投出诡异的阴影。他慢条斯理地走近，却在看清两人面容的瞬间僵住了表情——

左边那个，左眼角那颗泪痣实在太有辨识度可不就是高一期末考文科榜上的常驻冠军陆思年；右边高个子的男生戴着细框眼镜，镜片上还沾着雨滴，虽然抿着唇有种被打破好事的感觉，是理科状元宋易华无疑。

这会教导主任面色不好看了，手电筒光束心虚地晃了晃，最终定格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秉持着‘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带着两人往政教处走。

"咳..."主任战术性清了清嗓子，努力板起脸："校规第十八条，晚自习后禁止..."他的目光扫过宋易华口袋里露出的竞赛辅导资料，突然改口："...禁止搂搂抱抱！"

两个保安交换了个困惑的眼神——刚才主任在对讲机里吼的明明是"抓早恋的"。

手电筒在他们身上照的刺眼，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裤缝。宋易华倒是气定神闲，甚至顺手把陆思年翘起的衣领整理好。

"知道错在哪了吗？"教导主任胜券在握的双手背着。

陆思年张了张嘴，却被宋易华截过话头："不该抄近道去图书馆。"他面不改色地从书包里抽出《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面上还贴着"通宵自习专用"的便利贴。

主任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当然认得这本书——上周教研组刚推荐过的教辅资料。这时图书馆适时地传来管理员老师的喊声："图书馆要锁门了！还有没有人——"

这就提醒了油头地中海"不对！你们都知道抄近道了还这么晚，老实说！"

宋易华面不改色，依然高举着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封面上"必刷题"三个烫金大字在灯光下闪闪发亮。教导主任眯起眼睛，镜片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他忽然注意到陆思年校服领口若隐若现的红痕，还有宋易华手腕上明显是被人抓出来的指印。

"实验出真知！"主任突然转身往保安室走，皮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十分钟后，他带着保安室的监控录像回来了，平板电脑上清晰地显示着两人在花园里交头接耳的画面——宋易华的手留在陆思年头上，后者笑得眼睛弯成月牙，哪有一点要去图书馆学习的样子。

"解释解释？"主任得意地敲着屏幕，"最近小眼睛APP上闹得沸沸扬扬的‘华年CP’，不会是真的吧？"教导主任当时还想着这两个是青梅竹马，拍拍照打卡一下而已毕竟也不是什么逾矩的动作。

现在真是痴人说梦了，他翻开违纪登记本，龙飞凤舞地写下两人的名字，"明天早上等着通报批评！"

夜色已深，校园里只剩下路灯孤独地亮着。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陆思年攥着衣角战战兢兢的开口＂他刚才好像是看监控了吧？＂

宋易华不以为意道:＂好像是的＂宋易华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还拎着那本做样子的习题册，"拍得还挺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