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绘玻璃折射出诡谲的光影,无数个韩君离的身影在火焰中摇曳,每一个都朝江棱镜伸出手,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棱镜..他不见了。”萧涞站在他身后,声音低沉,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江棱镜没回头,但能感觉到萧涞在紧张,他低头看向掌心的纽扣戒指,忽然发现它在发烫,仿佛在昭示他什么。
“喂,你们觉不觉得……”季北齐咽了咽口水,指向其中一个“韩君离”,“那个人的笑容……有点恶心?”
萧涞冷笑:“哪个?他们看起来都挺恶心的。”
江棱镜顺着季北齐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个“韩君离”的笑容要比其他的更夸张,嘴角几乎咧到耳根,眼睛却一眨不眨,像是画上去的假面一般。
“别看他。”教堂门口由远及近传来韩君离冷冷的声音,“那是‘镜中人’。”
话音刚落,那个“韩君离”突然歪了歪头,嘴唇蠕动,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江棱镜瞳孔一缩。
“你又回来了?”
下一秒,整个教堂的火焰骤然暴涨,彩绘玻璃炸裂,无数碎片如刀锋般飞射而来。
“快趴下!”韩君离一把拽过江棱镜,将他护在身下。江棱镜只听见耳边呼啸的风声和玻璃碎裂的脆响,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韩君离受伤了?
他下意识想抬头,却被对方的手掌按住了后脑勺。
“别动。”韩君离的声音近在咫尺,呼吸拂过他的耳廓,“它想骗你。”
江棱镜心跳漏了一拍。
“它”究竟是谁?
“骗”他什么?
火焰中,那个诡异的“韩君离”缓缓走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无形的阶梯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
“江棱镜。”它开口了,声音和韩君离一模一样,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甜腻,“知道为什么你会对他有熟悉感吗?”
江棱镜皱眉,垂眸思考着。
“因为你死了。”“韩君离”微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真实的韩君离,“死了很多次,每次……他都知道了。”
韩君离的呼吸一滞。
江棱镜感觉到他的手臂肌肉绷紧了,像是被戳中了某处。
“别听,别看。”韩君离的声音依旧慵懒,但江棱镜敏锐的听出了一丝紧绷,“他只是想让你怀疑我。”
镜中人咯咯笑了起来,笑声像是玻璃摩擦。
“天呐……真是不长记性的亡命鸳鸯,韩君离,你的纹身——不痛了?”
韩君离的手指微微收紧。
江棱镜忽然想起他刚才露出的那个纹身,那毒蛇锐利的尖牙仿佛能把人的血管刺破一般的真实。
“啧。”韩君离终于不耐烦地抬头,眼神冷得像冰,“你话太多了。”
下一秒,他站起身猛的一拳砸了过去。
整个空间骤然扭曲,镜中人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随后像是被无形的手撕碎一般,化作无数碎片消散在火焰中。
教堂的火焰瞬间熄灭,四周陷入死寂的黑暗。
江棱镜的呼吸还未平复,就听见韩君离低低地闷哼了一声。
“你受伤了?”他下意识伸手去摸,却突然意识到什么,收回了手。
亡命鸳鸯..死了很多次...究竟...
“小伤。”韩君离懒洋洋地回应,但江棱镜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变得低沉。
“骗人。”季北齐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点揶揄,“你刚才护着他的时候,后背被玻璃划了吧?”
韩君离没吭声。
江棱镜心头一紧,手指无意识地收拢。
他保护了他,明明应该是个陌生人,但..
黑暗中,他忽然听见韩君离极轻地笑了一声。
“喂,你好像很关心我。”
江棱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