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棱镜正想走近,仔细的观察一下圣女的眼睛。
电子音再次响起,这次是轻柔的女声。
【圣女迷途副本完成,线索查找度100%,故事解锁度87.31%人物诠释度91%】
【随后将送各位玩家回现实世界】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江棱镜的睫毛剧烈颤动了几下。再次睁开眼,他发现自己躺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窗外阳光明媚,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梦一场。
但后颈印记的刺痛提醒着他似乎真的发生过这么一段事情。
“你醒了?”萧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在摆弄桌上校医留给江棱镜的水果,手掌上缠着绷带,“你昏迷了整整六个小时。”
“小齐呢?他没事吧。”江棱镜撑起身子,喉咙干涩得像吞了沙子。
“厕所,那小子从回来就一直吐。”萧涞将削到一半的苹果转了个面,“他说总觉得自己腹腔里有不明液体。”
江棱镜慢吞吞点了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校服口袋。
他浑身猛的一震,低头在床上找起什么。
“这儿呢。”
纽扣戒指被萧涞扔出了一个优美的抛物线,落在江棱镜吊着盐水的手边。
看着江棱镜小心翼翼的收起戒指的举动,他一副早就猜到了的模样,洋洋洒洒的说,“我们出来的时候在上语文课,你直到下课了才出现,还刚好晕在医务室门口,戒指就掉在旁边。”
“你比我们晚了半个小时,才出来,我们还以为你死了..咳咳。” 少年惨白的脸上还挂着水珠,校服领口也被他自己抓得皱巴巴。
江棱镜抬头看向扶着墙咳嗽的季北齐,“你没事吧?”
江棱镜无意向他们提起有关游戏内的话题,也不太想他们提起,更不准备向他们说出他后来在教堂看到的圣女记忆。只好用慰问的话语来转移季北齐的注意力。
幸好季北齐是个脑神经混乱的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要问他的意思。
季北齐哀嚎着扑向了江棱镜所在的床上,报复性的打起了被子。“我们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
江棱镜安抚似的摸着季北齐的头,不答他的话,转头向萧涞问道,“他...在哪?”
萧涞正在削苹果,听到江棱镜说话,动作顿了一下,“谁?那个像人妖一样的长头发男向导?”
“没看见他。你消失后,他就不见了,然后我们就只能坐在教堂里干等。”
“你人不见了,他这个向导人也不见了,什么消息也没有,什么声音也没有,季北齐还晕过去了,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幸好在我拿玻璃自杀之前,小齐醒过来了,他醒过来后没多久,系统就说我们可以走了,出来后,系统又提示我们获得了三天休息时间。哦,你当时还晕着,应该是没听到”他压低声音,“对了....我黑了学校门口的监控,我们在那个…里面的时候,我们三个人聚在一起聊天,到了更晚一点,竟然还回家了,今天还准时来上学,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了一样...…真是玄幻…”
季北齐软绵绵的从被子里抬头,哭嚎起来,“不要说了!啊——我只是爱看点BL小说,爱玩点恐怖游戏,可能还有点好色.….但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这么超自然的事件会发生在我身上啊——”
江棱镜捂住季北齐的嘴,揉了揉眉心,理出思绪后,问:“三天休息时间是什么意思。”
萧涞嗤的一声,“哦,三天之后我们要进下一个副本。有意思吧。这游戏缠上我们了,无休无止。”
“看来…我们还有场硬仗要打。”江棱镜的眉头仿佛是再也抚不平了,沉闷的看向窗外。
萧涞从口袋里掏出一小瓶黑红色液体:“我试图分析那个娃娃的血液,发现...”他谨慎地看了看门“这玩意儿..是人血..”
江棱镜正想说什么,医务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房间里温度骤降,窗户开始显现出破碎的迹象。三人顿时僵住——意识到不太妙。
“不会吧...现在?”季北齐的声音发抖。
吱吱的电流声随着系统的电子音再次出现在三人耳畔。
【恭喜,玩家萧涞触发关键词,获得奖励,可获得提前体验下个副本主题的VIP卡一张】
【玩家萧涞获得成就:金口玉言】
萧涞:“?”
江棱镜、季北齐:“……”
窗户上逐渐浮现出三个血字
‘断头台’
【恭喜各位,抽到了SR级副本,祝各位游戏愉快。】
医务室的门再次打开。江棱镜条件反射地遮住了窗户上的血字,却在看到来人时浑身一震。
烟草与雪松香趁机侵入鼻腔,韩君离修长的身躯斜倚在医务室的门框上,墨色长发被纯黑色的橡皮圈高高束起,发尾如流水垂在背后,几缕零碎的发丝掠过高挺的鼻梁。
他还是那件黑色风衣,里面似乎换了另一件白色衬衫,衣摆利落地收束出劲瘦腰线,立着领子隐约可见凹陷的锁骨在阴影里起伏。
绑着绷带的左手正松松夹着一根快燃尽的香烟,青烟缭绕间,他的肤色比游戏里见到的他要更加苍白,皮肤下是分明的血管。
眼睑泛着有些病态的淡青,一双凤眼微微上挑,唇角依然挂着那副漫不经心的笑。
江棱镜敏锐的盯着他的左手若有所思,他可记得清清楚楚,他在游戏里绑绷带的是右手。
可当江棱镜看向他的右手,却发现那只手完好无损,什么事情也没有。
走进来前,他将最后一点烟灰抖了抖,随后用脚踩灭,再捡起随手扔进了医务室的垃圾桶。
“菜鸟们,”他挑眉,用戏谑的语气说道,“想提前做断头台下的亡魂吗?”
他迈步走来,视线带过床上的江棱镜,径直走向窗沿。
“它应该很喜欢新鲜血液,”韩君离用手轻轻擦拭着窗上的血字,“看来它刚才吃了一顿饱餐,这里面混着起码5个人的味道。”
医务室的玻璃窗被韩君离苍劲的手指摩挲的一片模糊。江棱镜的目光不自觉的跟随着他的手指在窗户上来回移动。
血迹被韩君离抹得一干二净,窗户不知何时起了变化。
玻璃窗渐渐浮现出一个画面。
一座阴森的古堡刑场。生锈的铡刀悬挂在绞刑架上,扭曲的阴影投在地面上,滴滴答答的还留着深黑色的血液。
季北齐崩溃的瘫在江棱镜怀里,“如果我们要去这种地方,还不如现在就一枪毙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