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有事,却不能说。
蒋白林醒来后,已经是夜半时分,看着一片漆黑的四周,他终于有了些许害怕,他轻声的喊了一声“韩哥”。
没有人回复,殊不知韩君离就睡在他右侧的地板上。
他有些发抖,小心翼翼的站起来想找灯的开关,在墙壁上摸索来摸索去的时候他似乎摸到了什么硬硬的东西。
他回头,发现是一把闪着银光的镰刀从木门插进到了房间内。
“啊!——韩哥——救命啊!”他四脚并用的往后爬着,突然撞到了床的一角,又痛的惊呼出声。
外面的镰刀似乎察觉到了里面的动静,又狠狠的将镰刀往下劈了几分。
蒋白林吓得花容失色,整个人抖如筛糠,在快要吓尿的时候终于听到了让他有些许安心的声音。
“吵死了。”韩君离喃喃着坐起身,打了个响指,房间里备用用的蜡烛燃起火光。
随着他坐起来的是江棱镜,他本来就没有说的很熟,其实蒋白林第一声尖叫的时候他就清醒了,只是因为周围太黑,他不好轻举妄动。
萧涞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也睁开了眼睛,季北齐还在呼呼大睡。
“刀..镰刀!镰刀!死神..死神啊!”蒋白林语无伦次的指着插进门里的镰刀,“刷”的抱住了韩君离的大腿,“韩哥,保护我,保护我,姐姐说你会保护我的!”
镰刀随着蒋白林的声音又往里深了几分似乎马上就要把整个木门劈成俩半了。
“......这是这个怪物的杀人方式啊,我以为会是断头台追着人跑呢。”韩君离一边手撑着站起来一边说。
江棱镜:“……难道真的有过断头台追人的场景吗。”
“不知道,我没参与过这个本,看来那个老太婆真是瞒了我不少东西。”韩君离不紧不慢的走到镰刀前,试探性的用手戳了戳镰刀尖。
韩君离戳了一下刀尖,镰刀竟然就像有了生命一样,逐渐显现出来暗红色的斑驳血迹,门板被砍出的裂缝处渗出了黑红色的腥臭液体,正顺着完好的那一半门的纹路往下流淌。
韩君离沾了一部分液体放在鼻尖嗅了嗅,又随意的擦回在了刀尖,“看来已经死过人了,我就说他不会无缘无故的就来杀我们。没事,继续睡吧。他今天晚上只会杀这两个人。”
江棱镜皱了皱眉头,也下了床,“那对情侣?”
“黎敏敏。”
“你不是说是两个?”江棱镜惊讶的问。
韩君离没有再理会镰刀,看向江棱镜迷茫的脸露出淡淡的笑意,“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你还记得那个怪物说了什么?”
江棱镜思索了一会儿,试探性的回,“嗯...…他说了很多,难道是,偶位数?”
“对,他故意的,那是明摆着告诉我们他今晚要杀两个人或者四个人,这种低级的副本不可能第一晚就要杀四个人。所以是两个。”
萧涞也下了床,顺带拉了把蒋白林,接道,“因为黎敏敏怀孕了,所以也是两个,对吗?”
韩君离点点头。
江棱镜还是觉得哪里奇怪,疑惑的说,“可是,怪物怎么知道黎敏敏怀孕了?不,也不是这个问题…”
“还是说...”江棱镜恍然大悟一般意识到了真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怎么了?还是说什么?”萧涞还有些懵,不明白江棱镜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韩君离叹了口气,“我说了,怪物今天中午就说了要杀两个人,就只会杀两个人,我们这里面有谁是组队两个人进来的?那对情侣,怪物从一开始就盯上他们了。”
“但,我还是不太明白啊,他们是新手,不是有白大哥帮他们吗?”
“如果是怪物要杀黎敏敏,白大哥当然能帮到他们两个,可如果……是启明一要杀或者说借刀杀了黎敏敏呢?”江棱镜声音有些低沉。
他继续道,“如果能活下去,害死一条生命对一个赌徒应该不难做到吧?”
萧涞愤愤的道,“这个混蛋,那可是他的爱人啊,一个女人就算他是赌徒还死心塌地的跟着他,还怀了孕,他竟然能!”
韩君离没有过多对这件事情做出评价,就事论事的说,“这不重要了,现在人已经死了,这里也不是法律社会,启明一不会得到任何报复,除非...”
蒋白林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就被一连串的信息有些砸晕了,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就赶忙插话,“除非什么?”
“呵呵,除非我们也想办法把他弄死。”韩君离有些阴沉的笑。
“就算真的是他做的,启明一做错了事情是没错,但我们没必要为了这个杀他,我们终究也只是来玩游戏的。我不想沾上这种没有用的鲜血。”江棱镜嘴上这么说,其实也有想过可行性,但终究还是放弃了,毕竟他自己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哪还有时间去处理别人的爱恨纠葛。
韩君离无所谓的耸耸肩,“我也只是说说,万一第二天死的其实是你们呢?”
江棱镜、萧涞、蒋白林“……”
空气一时变得有些冰冷。
“那这个怎么办啊?他刚才还动了,为什么啊?”蒋白林拾起了胆子,指了指还插在门里的淌血的镰刀。
出于好奇,江棱镜也走上前摸了摸,冰冰凉凉的触感刺激到指尖,他手上沾了点血,一时脑热,就往韩君离的衣服上涂了。
江棱镜有些怔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找补的说:“呃……你的穿衣与季节严格不符,下次记得换一件。”
“我们总部那儿是秋季,其实我也觉得挺热的,我下次带几件T恤出来,你可以帮我选选。”韩君离认真的回复了他的一时兴起,看着江棱镜的眼睛温柔的轻笑。
蒋白林有些尴尬,又有些迷茫的问,“为什么你们不回答我的问题呢?”
萧涞在背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暧昧期,忍忍。”
蒋白林虽然有些单纯又有些鲁莽,但经此提点也明白了,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们两人,他对着萧涞点点头,也回拍了拍他,“哥们,你辛苦了。”
“那把刀应该只是给我们个下马威,还有,明天晚上可能他会挑我们其中的几个杀人,小心点。”韩君离收回眼神,终于回复了蒋白林的问题。
蒋白林没有再问,他沉默的心想,要是明天怪物还是要杀两个人,就挑这两个好了,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孩子。一定会死完的。
直到第二天清早,天蒙蒙亮了,季北齐才缓缓的醒来,他根本不知道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很慵懒的伸着懒腰。
转头发现睡在两边江棱镜和萧涞都不见了,又看到被劈成两半的木门,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阵阵寒意,“小镜?小小?啊——你们人呢?”
正在洗漱的萧涞从房间里自备的洗浴室走出来,他的嘴上还残留着牙膏沫,“这儿呢,你终于醒了。”
“天呐,吓死我了,我以为你在我睡着的时候被怪物吃了,小镜呢?”
萧涞示意他看地下,“那儿。”
韩君离凌晨就已经起来了,他准备去找白未来问昨晚上的事发经过,起床的声音吵醒了睡眠浅的江棱镜。
江棱镜原来是真的睡着了,脑袋有些混沌的跟着站起来,问他发生了什么吗?
韩君离轻声的说没事,指了指地铺,江棱镜迷迷糊糊的就被引诱着躺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