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好聪明。”他笑笑,收回手提灯,他继续往走廊深处走。
“我艹,等等!”季北齐的一声惊呼穿透了整个回廊。
江棱镜条件反射地拽住对方手腕,掌心传来的潮湿冷汗让他心头一紧。
他紧张的问:“小齐?怎么了?”
季北齐颤抖的手指向的左侧盔甲,“刚才…刚才小小和林子在那边…突然…突然就不见了…”
那具歪斜的铁疙瘩比方才更佝偻了些,断剑上还残留一丝新鲜的血迹。
江棱镜:“什么?”
江棱镜的指尖刚触到温热的血渍,膝盖便像被抽走骨头般瘫软在地。他死死盯着那道蜿蜒的血痕,浑身发抖。
“他…他们……死了?”
季北齐跌坐在他身旁,抱住他指甲深深掐进手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不...不会吧…小…小小……”
韩君离突然重重的踹在盔甲腰腹,锈蚀的铁皮发出垂死般的呻吟。铁头盔骨碌碌滚出老远,盔甲内侧空空如也。
他捡起铁盔甲砸在墙壁,甲内的灰被随之震起,明显的舒了一口气,说:“呵——他们只是进暗门了。”
他指尖蘸起血迹搓了搓,在微弱的灯光下中观察着,开口:“顶多还有点擦伤。”
江棱镜搀着季北齐站起身,他自己的泪水却还垂在眼角,波光粼粼的闪动着,嘴唇颤抖一时间说不出话。
季北齐背靠着冰凉的墙壁支撑住身子,胸脯剧烈起伏着,“小小…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现在怎么办啊?”他尾音发颤,还带着劫后余生的侥幸与不安。
“要么把墙壁砸开,要么等他们自己摸索到机关出来。”韩君离伸手揽过江棱镜紧绷的肩膀,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
他不紧不慢的接着说,“要不然就是我们先找其他线索,等我们出来,他们应该也差不多了。”
季北齐瞪大眼睛,问:“他们出不来怎么办啊?”
韩君离呵呵笑:“林子我不保证,小小的智商我还是很看的上的。”
他挥挥手搂着江棱镜转身,调笑季北齐道:“不跟过来,进了另一个机关的话,你的智商是否出的来我就不知道了。”
推开一处房间的木门,浓郁的艺术气息扑面而来。房间的天顶上绘制着精美的画面,基本是古希腊神话场景,众神的衣袂在穹顶飘动,金色的光晕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笼罩其中。
房间正中央摆着一张双人床,床边是洛可可风的梳妆台,台面上放着纯白镜框的圆镜,还有一些珠宝盒子。
镂花窗边上似乎放了一本书。
江棱镜拿下来看,书本上积的灰很少,有几处手指印很是明显,看来在不久前还有一个人经常的翻开来看。
打开翻了几页,这大致是个日记?
2.7 晴
阳光好,看到孩子的成长,作为母亲,我欣慰。
2.16 晴
常客总爱夸赞阿纳塔的嗓音,他们评价她是新生的夜莺。
2.18 雨
克洛伊的钢琴弹得越来越好,西斯科说她越来越像我。
不……不要。
2.23 雨
阿纳塔总对着潮湿的乐谱掉眼泪,克洛伊一直反复擦拭着受潮的钢琴。
连续了一周的暴雨,还是不要停了。
2.24 晴
雨停了,今天的演出没有获得很好的反响。
2.26 晴
不……不要,那是我的舞台,我的名字,我的一切……
2.29 雨
太好了……下雨了……
我没有明天了……
“这个母亲……嫉妒自己的女儿啊……”他想往后翻看还有没有什么关键信息,却什么也翻不到了。
季北齐也跟着看了一遍,他道:“我们现在知道了,她的心事应该就是这个了吧。”
韩君离看着窗外缄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