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需花费不到王宫一场宴会的预算。”
……
多弗朗明哥看着你,他忽然松开手,靠回沙发时羽毛大衣就像粉色的云。他给自己的酒杯点满,冰块撞击声里夹着低低的笑
“嗯,确实是不错的建议,不过海军小姐的算术题做的这么漂亮......”
他再次举着酒杯靠近你,酒气混着香水味笼罩下来
“干脆退出海军,来我的国家干,嗯,财政部怎么样?”
你看着他,酒精在你的血管里横冲直撞,你握紧了手中的备忘录,指腹无意识划过纸面上的“民生”二字。
“谢谢您的邀请,不过我不太喜欢——”
和薇薇公主对弈的那位王子的话一刹那间闪过你的心头
“——君主制”
你合上备忘录,酒意退了三分,却在舌尖留下比朗姆酒更涩的滋味。
你听见多弗朗明哥轻嗤一声
“不喜欢君主制?海军小姐舍不得弯腰跪下来对人三叩九拜?”
一丝凉意混着酒气涌进鼻腔,他突然凑近你,贴近你的耳畔
“那你以为海军是什么?”
“你以为你们海军,就不是在给天龙人当狗了。”
他的声音低得像蛇在吐信子
“呋呋呋,用‘正义’铸成的项圈,在海军小姐的眼里,确实比君主制的皇冠亮堂。”
比起情绪,首当其冲进入你脑海的是香波地群岛的老人,和圣地玛丽乔亚的奴隶。这些画面混着朗姆酒的苦在胃里翻涌,你听见自己喉间发出破碎的气音,却辨不清是无力的反驳还是无奈的叹息。你不得不承认,他所撕开扯破的某些东西,确实是你一直以深埋心底的质疑。
酒意如潮水般在你的身体里荡漾开来,大脑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纱,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影影绰绰。你盯着面前盛着残酒的酒杯,酒水的焦糖甜香和果香此刻都通通化为了苦涩,你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像是在回答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也许吧。”
……
你的下颌突然被陌生的力道钳住,戒指上宝石的冷光晃过你的眼睛——多弗朗明哥捏住了你的下巴。
他手指的力道不大,却足够让一丝尖锐的痛意,瞬间打破微醺的混沌,顺着因酒精而变得迟缓且麻木的神经,慢悠悠地向大脑传递信号。
多弗朗明哥高大的身影笼罩着你,他居高临下地俯视,他的手指甚至带着几分恶劣的挑逗意味,不轻不重地擦过你的嘴唇,像是在故意试探你的底线,他看着你锁紧的眉和有些茫然的眼睛,笑声里像是带着毒液般的畅快
“呋呋呋,让一个乖孩子露出这种眼神,还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他凝视着你,眼底突然涌起鲜明又扭曲的恨意,但那似乎并非是在针对你——他盯着你的眼睛,仿佛正透过你看向某个遥远的影子。
“……愚蠢又该死的理想主义者。”
酒精模糊了听觉,世界变得恍惚,唯有他指腹抵住嘴唇的触感异常清晰。
抗拒。
强烈的抗拒。
你的大脑开始向身体的每个细胞发送信号,你觉得你的伤疤又一次疼痛起来,像是再次被线割开了神经,强烈的抗拒如海啸般席卷全身,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逃离。
你的记忆开始不受控地闪回,你突然莫名其妙地回忆起那天在病房里,库赞带着苹果汁味的温柔触碰,想起那天在冰面上,他笑着说“不必急着回答”时手指的温度。
那些触碰从未让你感到任何不适和抗拒,它们带着酥麻的痒意和某种奇妙的触感,就像轻飘飘的雪花被他的手指融化在你的唇边,冰凉,却又在控制不住地在灼烧发烫。
但多弗朗明哥的触碰……
你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忍受再多待一秒。
你躲开了他的手指,强撑着站起身来,平复了一下心跳,指甲掐进肉里,用疼痛维持清醒,想要将那些令人抗拒的触碰从神经里剜除,你用尽全身力气,努力着维持着最后的礼节和体面:
“多弗朗明哥陛下。”
你的语气僵硬得几乎能砸碎地面。
“时间不早了,我该告辞了。”
……
多弗朗明哥没有阻拦你。在世界会议期间闹出太大冲突对谁都没好处,这点默契你们心照不宣。
夜风凛冽,天已经黑透了,你踉跄着走在路上,大脑昏沉,脚步虚浮,胃里翻涌的朗姆酒撞击着胃壁。
冷风稍稍驱散了醉意,但眩晕仍如潮水般一波波袭来。
真是喝多了。你模糊地想。
你很少让自己陷入这种失控的迷醉状态,混沌与醉意撕扯着你,你的理智就像退潮的海水,可习惯仍让你下意识固执地复盘这次饮酒经历:朗姆酒,某某地某某岛产,多少度数,总共喝了几杯……
你摇了摇头,似乎是想把那些让你的思绪变得纷繁的醉意甩出脑袋……
一杯、两杯、三……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你踉跄着向前栽去,在你还没来得及稳住身形时,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你的肩膀。
“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