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夏努力地回忆着,应该没有,不然怎么会一个眼神也不给自己。
不对,当时那个点整个大厅都没什么人,她在他前进的方向上,他一定能看到自己。
她瞥了眼玻璃窗上的自己,早上出门时的妆造已经不成样子,工作了一天的疲惫和生理期带来的憔悴统统写在脸上,真是应了那句‘精心打扮没有局,邋里邋遢遇前任’。
她记得他旁边那个干练漂亮神采奕奕的女人叫做文瑾羽,以前他说过他们之间没什么的,没想到几年过去,她还在他身边,现在他们又是什么关系呢?
可是这又关你什么事?
瞿夏内心对自己‘啐’了一口,收拾起不该有的心思,恢复了常态。
Andrew作为他们恋情的知情者之一,始终没说话。他是个华裔,中文名傅应恒,英文名Andrew,是个温柔儒雅的绅士,平时对她就照顾有加。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大厦,随手招了辆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男人,也不管他们愿不愿听,一个劲地跟他们攀谈,熟悉的乡音让瞿夏心情好了些。
瞿夏在副驾用方言跟司机交流,傅应恒在后排听得新奇,尝试说了句,结果因为奇怪的语调被司机师傅和瞿夏嘲笑。
“这几年蓉市变化很大嘛,”瞿夏望着车窗外的灯火璀璨和川流不息的车辆,感叹道,“几年前这儿还是一片荒地。”
司机师傅接道:“还不是因为那个‘漏瓦’公司,把这一片儿都带火了。你晓得撒,就是你们过来那栋最漂亮的科技楼。人家全球第一,各行各业哪个都要用,好牛逼嘛。”
瞿夏一听,沉默了一会儿,司机师傅继续滔滔不绝:“以前这儿的地便宜,‘漏瓦’公司的老板买了一千多亩,这哈龟儿子赚翻了。”
瞿夏不自觉弯了下嘴角,说:“你跟到赚钱没有嘛?”
“那必须的撒,我就是本地人。”师傅说起来很自豪,“小别野也住起了,出来跑跑车纯粹是不想听屋头个天天唠叨。”
瞿夏感受着这个城市的巨大变化,脑中闪过一个少年英俊的坚毅脸庞。
他的薄唇总是抿着,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深沉,他话很少,这个世界似乎没有人能知道他真实的想法,连她也不能。
“到了哟,帅哥美女帮我点个好评哈,元宵节快乐。”
瞿夏回了句“要得”,然后开门下车,傅应恒看了眼前面,然后对她说:“看来它没有倒闭,还越来越红火了。”
瞿夏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生意火爆的火锅店人满为患,感觉肚子里的馋虫开始叫嚣,服务员说只剩一个小桌,便把两人带去了角落。
瞿夏能接受小桌,就怕人高马大的傅应恒受不了:“会很吵的,你OK吗?要不要换一家。”
“别,我想体验一下。”傅应恒对着平板电脑上的菜单犹豫不决,“这个吊龙好吃吗?”
“你放心,就这家的火锅底料,鞋底板都好吃。”瞿夏忙活着给两人配料,人声鼎沸中她需要大声说话才行,“你要辣椒吗?”
话一问完,她就有片刻的怔忡,这个问题她也问过另外一个人,也是在这家店。
那人是怎么回应的来着?
时间真是太久了,好多记忆都模糊不清,他说的是“要”吧,那一顿他没吃多少,因为他根本吃不了辣。
傅应恒是个绅士的男人,忽视掉她偶尔的走神,不会让气氛冷场,加上两人也算熟识,说说笑笑之间就结束了一餐。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傅应恒问:“你是跟我一起回酒店,还是回你自己家?”
家?
我已经没家很久了。
瞿夏淡淡地笑了下,说:“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