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不说话,眉头还微微拧起,林银柳心猛的一揪,再开口语气竟有些颤抖:“二郎,你可是哪里不适?”
温谦收起心中的困惑,想到此前她如此算计自己,笑了笑,不冷不淡打趣道:“没想到在小娘子心中,我竟然是体弱到连这一会路都走不了。”
林银柳怕他不开心,忙解释:“不是的,我……”
我什么呢?她自己都想不到怎么往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明明表现得就是这个意思。
她好懊恼,为什么自己不能委婉一些,焦急起来就忘了分寸。
温谦见她犹如做错事得孩子般,垂手低头站在那,轻咬着下唇不敢乱言语,心忽然有些不忍。
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他有什么好计较的。
低叹了口气,温谦也不矫情了,指了指左前方:“前方不远处有个亭子,我们去那坐坐歇歇脚,如何?”
“听二郎的。”林银柳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恰好对上他对着自己笑,紧张的立刻低下头。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很快就看到温谦所说的那个亭子。
天有些凉,凉亭美人靠上早已不知何时被铺上了软垫。也许是在温谦提出想要在此处歇脚后,又也许是他们来逛园子的时候,温府的仆人们已经做好这些准备。
温家是百年世家,府中规矩向来严格,仆役也都是十分知规矩,办事又妥帖的。这一点,前世林银柳从温谦那听过不少。
故而这会看到那些软垫,她也没觉得诧异。
温谦示意她坐下,随后才在离她不远不近的地方坐下。
两人坐下才没多久,就有仆人端着热茶过来。
林银柳见这茶煮的挺浓的,小声问了句:“二郎最近可有在喝药?若有,还是不要吃茶为好。”
温谦不得不为她的心细折服,笑着老实告诉她:“我这杯是水。”
林银柳红着脸嗯了声,再次觉得自己唐突了。
明知道温家奴仆做事细心,她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瞎操心呢。
两人在凉亭歇了一会,又赏了一会菊,温谦才送她回正堂。
林银柳心中很是不舍,知道此次一别,如果没别的事,怕是要成亲才能见。她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于是在快要到正堂的时候,停下脚步。
“我有些话想和二郎说,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林银柳鼓足勇气才把这话说出来,眼睛扑闪扑闪看着温谦,生怕他觉得自己唐突。
还好他短暂微愣后,点了点头,和她向旁边走了几步。
林银柳心怦怦跳,暗暗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鼓作气说道:“二郎,我是真心心悦你,想嫁予你为妻。”
说完,红晕立刻爬上脸颊。她知道自己这话一定会把温谦吓到。可她就是想让温谦知道,自己是因为喜欢他,才想嫁给他。上辈子的一些经历告诉她,有些话不及时说出来,很可能就没机会了。
温谦整个人几乎是呆滞,脑海里回荡着她说的那几个字,心悦你。
他下意识觉得,怎么可能,虽说两人有婚约,可并未相处过,她怎么就心悦自己了呢?接着又想,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也许并不怎么懂什么似乎喜欢
不过他终究是一个性子沉稳之人,很快平静下来,知道自己若是一直沉默,说不定会把人家小姑娘紧张哭。
可这样的事,他也是第一次遇到,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他苦笑,半开玩笑半坦诚道:“你这个小啊柳,胆子可真不小,都把我吓道了。”
林银柳也只是想把心中的喜欢说出来,并没期望着他也要同等回应。毕竟于他而言,自己也只是个陌生的未婚妻。所以他能这样语气轻松和自己开玩笑,已经出乎她意料。
她笑道:“可以揉按一下内关穴,也有安神作用。”
只是短暂相处,她就两次表现出她对药理的理解,而她钻研这些,很大可能还是因为自己。温谦不可能没半点动容。
他含笑点了点头,第一次认真打量站在自己眼前的小姑娘。
她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温柔中透露着坚定。看着自己的时候,眸中似有光。
送林银柳回到正堂,温谦打了声招呼,寒暄了几句就回到自己住处。
坐在书案前,拿起那没看完的书准备接着看,然安静下来后,脑海里却忽然浮现那双带笑的眼。
看书走神,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出现,温谦愣住了。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林家小阿柳,终究还是用自己的方式,让他彻底的记住了她。
---
从温府出来,林夫人一脸笑容,觉得温家虽然败落,但不愧是大户人家,做事妥当。不仅为阿柳准备了厚礼,还给阿薇也准备了,虽然比不上阿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