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闻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居然当着景序的面哭鼻子了,太矫情了。
但景序抱着他好温柔,让他止不住地想多哭一会儿。
林闻感觉自己有些泪失禁吧,在景序身边他总是哭。
以前,他总觉得能用眼泪骗到景序的爱。他们吵架的时候林闻会哭,他们接吻时林闻会哭,直到他们分手的时候,林闻觉得哭都没用了,因为景序已经走了。
再之后林闻就不怎么哭了,仿佛这个世界上没什么能再骗取他的眼泪了。
但是今天他又哭了。
林闻知道自己是一个感性到极致的人,因为景序对他好,好得让他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他才会流泪。
意味深长的拥抱结束之后,羞涩感缓慢爬上心尖,然后他听见景序说要送他回家。
林闻下意识想要拒绝,但在说出口的前一秒又改变了想法。
他抿了抿唇,跟在景序身后,看着景序手里那个不成样子的蛋糕提议道:“要不把它扔了吧,化了也不好吃了,我可以再做一个送给你的。”
景序放慢了脚步等他,“可它是你做的,我舍不得扔。”
于是,这个几乎要化成水的蛋糕被放在了车后座,林闻暗自庆幸自己用的包装袋不漏水。
只可惜最后,蛋糕还是被林闻丢进了垃圾桶,因为它真的已经化得不能再入口了。
停车后,林闻问景序有没有空上楼休息一会儿。
他似乎预感到景序不会拒绝,所以语气里是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撒娇。
果不其然,景序点了点头。
下车,上电梯,再开门,全程他们都没有说话,但两个人又靠得极近,直到林闻换好了拖鞋,示意景序进门。
他还在纳闷景序为什么不进门,就听见对方问:“腿上怎么有疤?”
林闻低下头,他发誓他没有预料到今天的见面会发展成现在这个模样,不然他是肯定不会穿短裤出门的。
左腿上的疤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和景序的不欢而散,所以林闻很讨厌它。
他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和景序解释,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然后便听见景序说:“腿上是不是还被蚊子咬了?我先给你擦药吧。”
他看见了很多大大小小的蚊子包。
林闻低着头,张了张嘴,“我先去洗个澡吧,不然擦的药就没效果了。”
他怕景序待着无聊,把电视遥控器塞进了他的手里,又怕景序觉得热,还开了空调,最后进浴室前还倒了一杯水递给景序。
林闻洗得匆忙,心里乱糟糟的有一堆事,他觉得这水温似乎比前几日高上了一些,在冲走身体上的泡沫后都能看见泛红的皮肤。
洗完澡后,林闻偷偷地往沙发上看了一眼,景序拿着水杯似乎是认真地看着电视。
他又看了眼电视,电视上播放着的是一个纪录片。
景序喜欢看纪录片吗?林闻有些疑惑。
他收拾好了自己,挪着步子坐在了沙发的另一侧。
刚坐下就听见景序问:“坐这么远怎么给你擦药?”
竟然还记着擦药。
林闻抬眸看向景序,在那一瞬间他总觉得景序像是在哭。
头顶的灯光显现出脸侧的阴影,鼻尖像是泛着微微的粉,眼里盛起的水光里只有林闻一个人。
林闻不明所以,他收回了眼神,站起身来,挪到了景序旁边,挨着他坐在沙发上。
景序的手很烫,特别是握住他脚踝的时候。而药膏却是清爽的凉,被景序沾了点在指尖,一点点小心地涂抹在小腿上。
擦药的过程中,林闻发现景序总在瞟他左腿上的疤,但他依然没有足够的勇气和自信,在这个阶段和景序坦白。
他只好不自然地收回了双腿,双手环住膝盖,下巴轻轻地搁在了膝盖上。
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直到林闻的头顶被景序揉了揉。
他听见景序说:“不要多想。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林闻想,他还真的只是上楼休息了一会儿,喝了两口水,看了会儿纪录片,最后还帮自己擦了药。
他把景序送到门口,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子里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电视上的纪录片播到了最后。
林闻拿起遥控器空调的温度调高了把两度。
他走到茶几前,却发现桌上的水原封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