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林闻视线跟着景序走。

景序打开冰箱门，从里面拿了一串葡萄和一个石榴，转身把水果拿给林闻看，“给你洗点水果吃。”

林闻一直有囤水果的习惯，冰箱里的水果接连不断，以前景序问他买这么多吃不完怎么办，林闻信誓旦旦地拍着胸脯和他说有你在就吃得完。以至于景序总是会消灭掉很多即将坏掉的水果。

但是现在没人帮林闻吃掉那些多余的水果，于是乎冰箱里水果的量越来越少。只不过今天有邱时送来的葡萄，看起来种类倒也丰富……了一种。

景序把葡萄洗好放进玻璃碗里，把碗塞进林闻的手中之后就坐在一旁剥起了石榴。

这过程根本不带看电影的，还说什么是感兴趣的，林闻努努嘴。

他又发现他和景序的间隙比刚才近了不少，他们中间现在只隔了一条手臂的宽度。

林闻脸一热，心想这人总不能是为了坐得离他近些才去拿的水果，这么想也未免太自恋了。

“怎么买了那么多葡萄？”终于坐在林闻旁边的景序得寸进尺地找着话题和林闻聊天。

林闻塞了一颗葡萄进嘴里，说：“这是邱时买来的，吃饭的时候都忘记拿出来了。”

他是真的忘得一干二净，直到刚才被景序拿出来他才想起来。

景序尝了尝石榴的味道，觉得甜度刚好之后又剥了起来，他和林闻聊道：“亏那小子还记得他哥喜欢吃葡萄。”

“他们关系一直不好吗？”林闻有些好奇，问道，“但是感觉邱煜其实很在乎邱时的啊。”

“谁懂他们。”景序说，“没想到你看得还挺准。”

“邱时死不长记性，邱煜死不长嘴，他哥俩闹了好几年了，只不过这事儿以前没和你提过。”

听闻，林闻也不去看电影了，比起电影，他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于是转头看向景序。

他在玻璃碗里找了一个又大又圆的葡萄递给景序，“你吃吗？”

景序看了他一眼，觉得林闻像是贿赂人的小猫儿，吃了他的葡萄就要给他讲八卦。

这八卦还是热乎的，景序想收些报酬，他抬了抬拿着石榴的手，“我在给你剥石榴，没空的手了，你喂我吧。”

林闻觉得脸又有些烧，他忙收回了手，眼神又看向了电影，嘴里念叨着：“不吃就算了。”

还没看到一分钟，景序自己伸手拿过了那颗葡萄。

四舍五入，也算是林闻喂他吃的了。

“邱时是邱煜从孤儿院里带回家的，邱煜初中的时候当混子，惹了不少事，他爸妈年龄大了也不准备再生小孩儿，觉得邱煜没什么前途，就准备去孤儿院里领养一个小孩，然后他们就把邱时带回了家。”

景序剥完了一半石榴，问道：“一半够吃吗？”

林闻差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意识到景序说的是石榴。

他其实馋石榴很久了，但是因为懒得剥所以一直没吃，可他又不好意思让景序继续剥，只好咽了一下口水，摇了摇头说：“够了，谢谢。”

景序没信，回头就把剩下那一半拿了起来继续剥了。

“邱煜在有了弟弟之后突然就学好了，甚至考上了市重点高中。我是在高二认识他的，那个时候邱煜的世界里仿佛只有学习和弟弟。直到我撞见他在亲邱时的额头，邱煜的世界里又多了一个麻烦的人。嗯，他就这么原封不动的说的。”

说到这里，景序还用手指了指自己。

“亲额头？”林闻想象不出来那个画面，他眨了眨眼，略带震惊，“邱煜亲邱时？邱时那个时候才小学吧。”

景序又看上了林闻手上的葡萄，他说：“对啊，可禽兽了。”

这回，林闻看出了他的意图，把葡萄放进了装石榴的碗里，景序只好又自己动手吃了那颗葡萄。

“邱煜报考大学的时候其实有更好的选择，我问他怎么不去，他说一是因为那个大学在本地，而本地有邱时在；二是因为邱时不一定能考得那么好。”

“邱煜喜欢邱时。”景序给林闻喂了一勺子石榴，怕这句话吓到人。

毕竟没有哪个正常人会喜欢上自己的弟弟。

“邱煜承认自己喜欢邱时还是因为喝醉了酒，大半夜的邱时不知道犯了什么事给他打了个电话，这人二话不说就打车走了，第二天回来的时候脸上多了一个巴掌印，肿得可厉害，我问他哪来的，他说自己打的。”

景序这回没打算吃葡萄，他说得嘴干，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就喝了一口。

林闻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他就已经喝了下去。

这下林闻也不好意思说这杯水已经隔夜了。

“后来我和你在一块儿了，也就没去管他的破事。再后来。”景序顿了顿，那之后他们分了手。

“大四的时候我忙着实习，有一次半夜才回寝室，撞见邱时在邱煜怀里哭，邱煜脸上又有一个巴掌印。我上床之后才发现邱煜给我发了消息问我能不能今晚不要回寝室。”

“隔天，邱煜又拉我去喝酒，他说这明明都是邱时欠他的，是邱时自己的错。我没太明白他指的是什么，一想到自己的麻烦事还有一大堆，安慰了他几句，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毕业之后我们班不尝聚，但每次聚都能见着邱时，邱时黏邱煜，但邱煜看起来不像以前那么在意邱时。至于现在，他俩还没闹腻，等哪天邱时真惹着邱煜了，邱煜可能也就忍不下去了。”

终于讲完，景序也把另一半石榴剥完了，他拿勺子舀了一勺自己吃，算是犒劳自己。

然后又看向林闻手里的葡萄。

林闻听得一愣一愣的，到现在还在回味，他瞥见景序一脸期待地看着他手里的葡萄，支吾了半天，“就这一次。”

他把葡萄喂到了景序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