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黛则说:“我还以为薛承也在。”
一听说得是薛承,薛逸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但反应态度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过激了。
知道杨青黛和薛承是彼此说得上话的同款孤僻性子,公孙芷并不理会薛逸那声冷哼,而是惊讶于杨青黛和薛承居然也被分开了。
杨青黛却摇头:“我们没被分开,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我们都还在同个境域。”
她又补充了一句:“你消失后没多久才突生的变故,所以我以为他会和你被安排在一块。”
“他也进来了?”出乎意料的,薛逸居然问起了薛承的事。
杨青黛知道薛逸不喜薛承,也知道薛承上次比试被打得那么惨和薛逸脱不了关系,此时听发问者是薛逸,她不免怀疑:“你不会又打算在幻境里弄死他吧?”
到底是多年同窗情谊,杨青黛也不想好友再被算计一回。
许是和纪明延那个家伙待久了,松懈了警惕之心,今日居然当着薛逸的面就问出薛承之事。
杨青黛鞭策自己,不可再如此。
薛逸却冷哼道:“为何要说又?我虽恨他,但也不是冷血之人。”
你不是吗?公孙芷和杨青黛双双盯着他。
薛逸从二人眼中读出“你居然觉得你不是?!”的意思,顿时白眼一翻,脸色一沉,无语之极。
“我上次还抱他回去疗伤呢。”薛逸拿手里的短匕敲了敲案桌,驳斥二人不相信的眼神。
“你把人扔床上,胡乱塞了几粒丹药也算疗伤?”杨青黛那会儿得知薛承被打伤,特地在轮到她比试前去看了薛承一眼,好巧不巧就撞见薛逸的作为。
“你就说疗没疗吧。”给他吃丹药,怎么就不算疗伤了呢。
杨青黛:“……”
公孙芷:“……”
好厚颜无耻。
她们真是长见识了,薛逸这脸皮的厚度和余瑾有的一拼,难怪这两个疯子斗了这么多年还能好好合作共事。
……
彼时天色渐晚,残霞悬于天际,昭告着日落而息。
泰顺楼热闹依旧。
这里厢房的位置是按时结款的,来往者皆是达官权贵,而三楼最里间厢房的客人已经坐了两个时辰多了。
厢房内――
余瑾和穆晓已经做好初步计划,要一举拿下定王,必须拿捏他的软肋,让他无计可施,只能任由摆布才行。
而这个软肋,自然就是定王妃了。
能让定王不惜动用违逆天道的禁术也要把段若云占为己有,那么对于定王而言,段若云自然是极为重要的。
且不说定王体内的夺舍之人与这个国家,甚至凡界都无甚瓜葛,连任家的气运都会不留情面的全部衰灭的人,又怎会在意其他人。
而这不过是个幻境,他们也不用担心对付定王会不会生气报复什么的。
这个幻境的人都是假的,即便拟得再真,他们真正的亲人都在境外呢,说不上什么心理负担的。
“既如此,就由我来设局,先把定王和定王妃分开,宋柳庭和纪明延在定王府,也好下手。”穆晓原想安排宋、纪二人在定王府是监视定王动作的,没想到阴差阳错派上这种用场。
也算是误打误撞了。
“定王如此爱护段若云,定王府自然是守备森严的,他们两个一进去就被关了起来,只能靠微兰递消息进去,此事还得细细筹划。”余瑾是个时刻谨慎,求万事俱全的。
“这是自然。”穆晓在西契带兵时日不短,也学到许多,性子沉稳了不少:“把定王引出并不算难事,你们先前既然能进入齐府救出公孙芷,或可再借盗名,将定王妃掳出?”
余瑾却摇头:“不太妥当,一旦失手,我们都会沦陷其中,齐府都是傀儡,出来并非难事,可定王府不一样。”
那是豺狼虎豹的主穴。
余瑾又开了一壶酒,却不见二人脸上有丝毫醉意。
“我认为。”余瑾眼底清明犹存:“或可把二人都引出来。”
“怎么做?”穆晓问。
余瑾将手中的杯盏置于桌案,力道稍大,发出一声闷响。她盯着穆晓,面色平静却凛然:“过些时候,便是乞巧节了。”
乞巧灯会,万头攒动,热闹非凡。
正是故技重施的绝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