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走过来几个香客,秦不月立刻原地起跳,跳到了藏经塔的台阶上,自言自语道:“这五禽戏是挺难练的,我还得再琢磨琢磨。”
等那几个香客走了,秦不月使劲搓搓自己热热的脸颊,又原地跺几下脚,仍觉得没脸见人。
走下台阶的时候,都觉得自己腰软屁股热。
还没成亲呢,满脑子就都是夫君,有什么出息。
他弯腰从树底下薅了根草,歪着叼进嘴里,抬头伸个懒腰,这才算恢复了秦不月的姿态。
边晒太阳边往回走,等走到前院的时候,已经又是那个英俊潇洒的漠北第一勇士了。
扔掉嘴里的草,一抬头,看见对面石桌边坐了俩人。
那俩人一看见他,就立刻兴奋地向他招手,“这儿呢!快来!”
秦不月不认识这俩人,可也过去了。
常三拉着他坐下,放低声音道:“可算找到你了,上面的人跟你说了吧?”
这俩人一脸奸诈,一看就不是好人。
秦不月不知道他们要做什么,眼珠一转,摇摇头,“昂,说了。”
常三道:“那太好了,我是常三,这是吴四,我们来接应你的。”
秦不月问:“那我应该做些什么?”
“你...”常三话没说完,吴四便一抬手,把沾了迷魂散的手帕往秦不月脸上一捂。
秦不月挣扎几下,晕了过去。
“你做什么?”常三不解,“他是自己人。”
“我知道,”吴四道,“你看他这细胳膊细腿的,在屋里藏不住叫人发现就完了,索性弄晕过去,好办事嘛。”
常三想想,道:“也有道理。”
于是,两人到杂物房找了个装猪的大筐,把秦不月装进去,抬进了前院。
“哪间?”吴四看着一排厢房发愣。
“刚才不是记住了?”常三骂道,“里头那间,顾家少爷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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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前段时间落魄的时候,都靠太虚观后厨的几个厨娘养活。
厨娘们大都是自愿来修行的普通人,没有子女,好容易来了个能吃能喝的孩子,做饭的热情便高涨许多,让公主在落魄的时候,也成功吃胖了好几斤。
知道这是漠北公主之后,厨娘们自然又惊又喜,如今又见到这丫头,在一处说了好久的话。
直到侍女寻过来提醒,才发觉已快到了傍晚,该下山了。
厨娘们又赶紧张罗起来,给公主打包烤好的茶饼和点心。
正依依不舍间,外头又有侍女进来,匆匆道:“宫里德妃娘娘来了,叫公主过去。”
公主自打进了金陵,便有无数贵妇小姐来拜访,宴会雅集去了不少,愈发觉得无聊。
可宫里的娘娘来了,又不能不去,公主叫侍女把吃的装好,又换了一身女装,去见德妃娘娘。
德妃出宫为圣上祈福,阵势不小,山门两边都有侍卫把守。
公主进了前厅,发觉德妃身旁坐着个男人,约莫十七八岁,应当就是德妃亲生的荣小郡王。
荣郡王脸上稚气未脱,看模样同公主的未来夫君成郡王还有些相似。
公主心道,这人眉眼低垂,倒不如成郡王大方些。
上前见礼之后,德妃便热情地过来,亲热地拉住公主的手,邀她坐到自己身边,“孩子,今儿晚上便不走了,留下陪我说说话。”
又吩咐身旁的荣郡王起身,“这便是漠北的吉庆公主,快些过来见礼。”
荣郡王起身,对公主一躬身,“嫂嫂好。”
公主听着别扭,站起来回礼,抬头看了荣郡王一眼。
总觉得眼神奇怪,似曾相识。
大概是同成郡王相似的缘故。
说话间,有内官来报,说顾府大夫人求见。
大夫人因着赐婚的事,对德妃颇有意见,可人家既然来了,自己作为命妇又不得不去见面。
因而到了前厅,略微寒暄几句,大夫人便在下首坐下了。
所幸近日观里还有几位命妇,场面也不至于太过冷淡。
待到天色暗下来,道观里掌上灯,内官便吩咐开宴了。
一道道素斋上来,看着倒是诱人。
公主坐回自己的位置,小声问侍女,“秦不月呢?”
好久没见他了。
侍女摇摇头,“自打午膳过后,便没见到他了。”
席面上都是女眷,秦不月一个男人不方便进来,
公主怕他乱走闯祸,便差使了个侍女,“去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