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若是以前的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先报警的。”
六楼的大姐再次砰的一脚踹开门,掐腰扯着嗓子朝楼上吼:“你们有完没——”
然后看清了躺在半层平台上的人,差点又叫出声来。
陈若兰听到动静,趴到栏杆上向下哭着求助:“大姐,求你打个120,我朋友受伤了,求求你了!”
大姐愣了片刻,朦胧中看到一个极英俊的男人,嘴唇却白得厉害,她沉默着,快速转身回屋,“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若兰捂住嘴,快速拨通了110说明了情况报警。
时序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几乎是半倚在陈若兰的身上,低声安慰道:“我不疼,你别哭……”
他想抬起胳膊抹掉陈若兰眼角的泪,却实在使不上劲。
体力流失的太快,过度的疼痛已经让他感受不到身后的伤口。
只是好冷。
陈若兰胡乱抹了一把眼泪,想继续拨打120。
“是你逼我的……我也不想这样……”最后一根理智之弦也崩断,郭志商蠕动着嘴唇,忍着疼痛爬起来。
只要他清理了这些废物,若兰宝宝就会永远属于他了。
一步,一步,他抬脚迈上阶梯。
染着血的刀尖闪着令人窒息的光芒。
“都去死——”郭志商举起刀。
话还没说完,他愣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陈若兰,双手握着一个小型电击棒,愤怒地触到能碰到他的皮肤。
被强电流击中的郭志商,瞬间感觉身体酥麻,再也握不住刀,从他手缝里滑落,划伤了他的脚。
一记闷哼,郭志商忽然跪倒在地,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哎呦吓死我了!”
郭志商倒下后,陈若兰才看清后面还站着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正举着一根棍。
男人小心翼翼踢了踢郭志商,这才放下棍子,拍了拍胸脯,朝六楼方向招呼着:“老婆,没事了!”
刚才六楼的邻居大姐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来,抓着男人的衣摆朝晕倒的郭志商看去,嘴里喊着:“哎呦作孽哟,大晚上来这么个变态。”然后抬起头看向陈若,关切地问道,“小姑娘,没事吧?”
陈若兰点了点头,又慌乱地摇了摇头,颤抖着声音说:“我朋友他不太好,他被刀捅伤了,能不能麻烦你们帮我一起把他抬下去,我得马上带他去医院。”
“小姑娘你别着急,刚才我打电话联系过120了,估计很快就能来。”
男人二话不说迈上台阶,将已经陷入昏迷的时序扛起来。
路过陈若兰时,时序虚抬了抬胳膊,攥住陈若兰的手。
“别哭。”
旋即,又闭上了眼。
警车与救护车几乎是同时到。
两个警察确认情况后快步冲进单元门,第三个警察拦下陈若兰,要带她去公安局做笔录。
护士们将时序抬上担架,就要运上救护车,昏迷中的时序仍紧紧握住陈若兰,任凭谁来都掰不开。
警察见状,声音也软了下来:“先处理伤员。”一起跟上了救护车。
在光亮的车里,陈若兰这才注意到她满手的血,是时序的血。
她用手背死死捂住嘴,不让任何的呜咽声发出。
陈若兰断断续续在医院里给跟来的警察讲了事情的经过。
警察安慰着她,带来同事的消息:郭志商已经被带回警局,留在现场的刀是杀人未遂的直接证据,他会自食恶果。
时序被推进急救室。
急救室的灯亮起。
护士用医用剪裁开黏在时序后背的衬衫和被血浸染的裤子,布料剥离声像撕开胶带,露出肋骨下的伤口。
不幸中的万幸,尽管视觉上出血量很大,但郭志商那把刀捅的位置很偏,没有伤及重要器官。
虽然时序暂时陷入了昏迷,但生命体征一切正常。
手术期间,他的手依旧死死握着陈若兰没有松开。
裤子口袋里的东西由护士交给陈若兰,一枚金属材质的录音笔掉了出来。
陈若兰认出,这就是被郭志商踢走的那只,竟然是被时序捡到。
她仔细检查了一番,虽然有破裂的痕迹,但还能正常使用。
里面清楚录到了陈若兰质问而郭志商承认的种种行为。
旁边的小护士看到一身狼狈的陈若兰,不止脸上沾着血,就连胳膊上有破皮,就连衣服上都蹭破了口子。
她拆开一次性清创包,碘伏棉球滚过陈若兰肘关节擦伤处:“你别动,我给你简单处理一下。”
门外突然传来吵闹的声音。
大门被倏地推开。
陈若兰回过头,看到周芳礼闯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