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臻端坐在椅子上,也不开腔,静等谢陵如何作妖。
谢陵这才发现他自进门来就一直站着,而贺兰臻舒舒服服坐在他的太师椅上,岿然不动。
从气势上看他就输了一大截。到底是谁审谁呢?
谢陵气急败坏地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贺兰臻对面,清了清嗓子:“咳、你可知错?!”
贺兰臻掀开眼皮:“你是说哪一点?”
“每一点都是!”
谢陵板着脸清点他的罪状:“第一,不打招呼就擅自出府。
第二,扒别人车底偷偷混出皇城,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玄英是什么人?也不怕被当成刺客逮了去!
第三,谎话连篇,欺瞒所有人!愚弄人很有趣是吧?”
说到这点谢陵就气得牙痒痒,见贺兰臻坐在对面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就恨不得咬他一口。
好你个兔崽子!耍得大家团团转,本世子丢人可丢大了!
贺兰臻目光心不在焉地游移:“你说完了吗?”
谢陵见他这副态度心里就发堵,冷道:“你说还有什么?你如此大费周章骗过这么多人溜出去,为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贺兰臻转眼直视谢陵的眼睛,声音凉嗖嗖地:“你难道不想吗……不是正合你意?”
谢陵像被戳中心事一样:“你说什么?”
贺兰臻勾唇,也以谢陵方才的话回敬他:“我说什么你自己心里最清楚!”
贺兰臻斜睨了他一眼,站起来往里走去,边走边道:“适才殿下列的一堆罪状,我认了。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没有我就休息了。”
贺兰臻走到里间,自顾自地洗漱起来。
他如此坦然,谢陵真不知拿他怎么办才好。谢陵气冲冲地跟了上去,“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吗?”
贺兰臻吐出一口漱口水:“那殿下你想怎样?说吧。”
“你、你真是……”
谢陵反倒被他问住了,这才发现他好真没想过要把贺兰臻怎样。
他只是想让他认错服软。可贺兰臻不仅毫无悔意,竟比他气焰还壮!
谢陵气得发抖。贺兰臻如此愚弄人,把他耍得团团转,心里更是对他不屑于顾,他谢陵何曾被如此轻视过?
贺兰臻见谢陵无言,便径直走向屏风后:“我要洗澡了,殿下你自便吧。”
他下了逐客令,便解起。衣服来。
谢陵愣在外边,琉璃灯漏出的光晕在屏风上洇开,谢陵盯着那道剪影——玉带钩坠地发出脆响,中衣滑。落时扬起薄纱,最后是亵。裤顺着小腿堆在地上。
夜风裹着室内的熏香撞进肺腑,谢陵望着灯光下舒展的剪影,忽然想起一句词:“细腰肢自有入格风流,仍更是、骨体清英雅秀。”
他看得入迷,屏风上的影子抬腿迈进浴桶,突然折颈回望,谢陵喉结滚动。
贺兰臻睫毛的阴影如同一把小刷子,吐出的话却十足气人:“天色不早了,殿下不如早点回去休息,你明天还要上朝不是吗?”
谢陵一时有些懵,目光环视这间数日未见的卧房,看着睡了多年的拔步床、屋子里的琉璃灯、镶在床头的夜明珠……还有那扇绣着山川日月的屏风,突然低低笑起来,连肩膀都在颤抖。
荒唐!太荒唐了!真是岂有此理!
这是他的卧房,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他住了这么多年,如今给别人鸠占鹊巢不说,还要赶他出去!
他此时才反应过来,前几日真是脑子进水了,凭什么他要去睡书房?
他才是这里的主人,这里的一切都是他的,连贺兰臻都是他的!
谢陵觉得自己好傻,被贺兰臻耍得团团转。贺兰臻凭什么赶他走?凭什么嫌弃他?
谢陵冷酷地想,说到底自贺兰臻进了王府的门儿后,就不过是他的东西了。
从来只有主人抛弃玩物,没有玩物挑剔主人的道理。
想通此节,谢陵冷着脸大摇大摆地绕到屏风后。
贺兰臻后背贴上浴桶,惊道:“你进来干什么?!”
谢陵撩起一把水,泼到贺兰臻脸上,“赣’你。”
贺兰臻被泼了一脸水,正要抬手抹开,两只手腕就被拽住了,毫无防备地承受对方怒气冲冲的吻。
贺兰臻这辈子第一次跟别人接吻,大脑一片空白。
比起吻,不如说是咬。唇瓣被狠狠咬了一口,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又被对方吮了去。一条”设“头。顶。了。进来,在口。腔。内肆虐一通。
贺兰臻反应过来,竭力忍住没甩给对方一耳光,他一把推开谢陵,狠狠地抹了把嘴,大口喘息着,唇上有几道鲜明的咬痕,还在微微渗血。
“你发什么疯!”
谢陵似乎被贺兰臻嫌弃的动作刺激到了,脸色彻底冷却下来,双手撑在浴桶边缘,将贺兰臻堵到一边。
.....................................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