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儿?怎么上来了?快回水里待着。”
贺兰臻才进入丛林,就见谢衍拖着根大树回来,水桶粗细,目测有七八丈长,刚才的巨响估计就是大树轰倒的声音。
“没事儿,岸边的蚊子被我杀得差不多了。”贺兰臻跑过来帮谢衍抬树,甫一凑近,就在他身上闻到浓重的血腥味,这才发现他身上有不少血迹,衣服也少了大片。
“你受伤了?!”
谢衍把树拖到沙滩上,从肩上扔下一个布包。“没有,不是我的血。”
“这是什么?”
布包血迹斑斑,带着股浓郁的腥气,贺兰臻打开一看,当场愣住。
“这是“龙筋”,韧性十足,用它来绑木头再好不过。”
见贺兰臻手里拿着一只角发愣,便笑道:“你喜欢?给你玩去。”
贺兰臻毫无反应,他忍不住敲敲贺兰臻的脑袋:“怎么傻了?去把它们洗干净。我来伐木头。”
贺兰臻心里一阵发寒,谢衍抽了“男主角”的筋,还拔了它的角。
他僵硬地捧着它们去了湖边,血迹一经冲刷就消失在水里,但无论刷多少遍那股刺鼻的血腥味始终难以消散,贺兰臻觉得手上都是腥的,脑里不断浮现“男主角”灰绿色的眼睛,死不瞑目地盯着他。
贺兰臻魂不守舍地抱着一捆发白的龙筋回来。谢衍掏出腰间的匕首,小小一把匕首在他手里仿佛削金断石的绝世神兵,没一会儿就把树干分解成数十块,他接过龙筋开始将它们绑在一起。
谢衍独自忙活了半天,起身擦汗时发现贺兰臻一直沉默不语,只捧着角蹲在一旁闷闷不乐。
“怎么了?”
“没什么。”贺兰臻站起来,语气冷淡道:“你累不累?我来绑吧。”
贺兰臻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筋,白色的龙筋粗而韧,贺兰臻用力拉开,把两条木头结结实实绑在一起,龙筋勒得他掌心发烫。
贺兰臻面沉似水,蹙着眉头,嘴唇倔强地微微撅着,谢衍怎么看他都不像没事儿的样子,在生什么闷气呢?
谢衍左看右看,半响才后知后觉道:“它已经死了,它的尸体迟早也会腐烂。不如物尽其用。”
“我知道,我只是……我……唉!罢了!继续干吧。”
贺兰臻明白这个道理,可还是不忍心。他亲眼目睹它悲壮战死,对它十分敬佩,这样的英灵合该平静地回归自然去。
他有些恼怒,王爷怎么能这样?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抽了它的筋就罢了,为何连角都给人家拔了?他不稀罕玩这玩意儿!
谢衍没再说什么,只当小孩子赌气,让贺兰臻自个做心理建设去,默认这件事就此翻篇。
二人花了半天功夫造好一只木筏,又削了两只木板做桨,谢衍用力压了压木排,没水漏进来:“站上去试一试。”
贺兰臻踩上木筏,稳稳地浮在水面,他用脚压了压,也没有被水淹没,他立即划动木桨,有些费力地带着木筏朝前游了几步,不禁兴奋道:“成功啦!你快上来吧!”
谢衍见他悲伤来的快,去得也快,不由莞尔,不记仇就好。也上了木筏和他一起划了起来。
二人合力划起木排来,没用多久就到了昨天遇到水怪的地方,贺兰臻看着幽深的湖水,一时有些紧张:“父王,你猜我刚才在岸上捡到什么了?”
“你捡到什么?”
贺兰臻摊开掌心给他看,一只变形的金色鱼钩。“是我的鱼钩。在‘捡漏王’摔倒的地方捡到的。”
贺兰臻喉结一滚:“你说它会不会来找我们报仇。”
谢衍略一思忖:“指不定,这畜生十分通人性,看起来还很记仇。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片水域吧。”
贺兰臻点头,奋力划起木浆来。谢衍突然沉下脸道:“不好!水怪来了!快逃!”
“啊?在哪里?!”
贺兰臻立即哼哧哼哧地划起桨来,一口气划了老远,累得满头大汗,他后知后觉地往四周一看,也没见湖里有什么动静,转头看谢衍抿着唇憋笑,才知道上当了!
“你!”贺兰臻怒目圆睁,恨不得给他一拳,想碍于他的身份,只得作罢,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你干嘛骗我?!”
“嗳,没骗你……是我判断错了!消消气消消气~”
谢衍忍着笑给他顺毛,贺兰臻一把挥开他:“哼!你不是开过光吗?也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