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同僚?那我就放心多了,我听丫鬟说大老远就闻到了你身上的酒味,还以为又是去唐家了。”
他这儿子成天不着家,她每日特意派人去院子里询问。
只是他什么都不肯说,于是折了个法子,去那唐家打听才知晓。
每日跟那骡子一样转,不是去见那唐家老爷,就是见那唐家姑娘。她心有不满,“一个女子而已,这么宠着做什么?当初你娶合香的时候,可没见你上半点心。”
这么斥责,他罕见地没出声。
老夫人突然想到那日下人的禀报。
“你们俩又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说不让出府,转眼的怎么就都跑出去了?”
不仅回来了,而且还有人受了伤,派人去院子打听到是苏合香出门看大夫摔了一跤。
得知不是自己沈枝羽受伤,她才放下心来。
虽然她生不出孩子,但又是吃药看大夫,求老天爷保佑的,她心也难免动容。
面色稍缓,“她倒是急了些,不过心倒不坏,可这这么久的每个动静,也不知道是不是身子不行。”
他没开口,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但老夫人知晓若此事是假,他定会第一时间出来反驳。
这么想着,她突然瞪大了眼。
“我说呢,陈芸嫁进来才不到两个月就能怀上,二房怎么三年都没动静!不行,那你可跟那唐家姑娘好好的,等怀了孕,再找个理由休了她,咱们府里哪里有生不出孩子的主母?”
“那不如现在就把她休了吧。”
男人声音淡淡,眼里没有丝毫情绪,仿佛在说今儿天上出太阳了。
这下轮到老夫人傻眼了,半晌才问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那就休了她。”
她一下子没了话,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还以为是老眼昏花听错了。
“昨夜你喝醉了,今儿还没醒吗?”
“母亲既然不喜欢她,那就让她走好了。”
“我……我也只是说说气话。”她面色讪讪。
这儿媳平日里也孝顺,有什么大病小病都是亲力亲为,虽然嘴上说这不好,但心里还是满意的。
这二儿子向来不关心这些家宅之事,也不知道这人突然抽了什么风,居然说起休妻来。
怕是那唐家女和他说了什么!
她端着身子,严肃道:“要休也不是现在休,这新娘子刚进门你就要休了她,让外人怎么想?更何况当初他们家救了你的命,这样做是会被外人戳脊梁骨,我也不好同那苏家也不好交代。”
“不过你好端端的,难不成是听了那狐媚子的谗言,真要把她休了不成?”
本来就不满自己的儿子像个下人一样被人使唤,看他这般举动,心里更是慌张。
万一那唐家女是个不安分的,那这家宅可不得安宁。
他偏过身,态度坚决,“如今我心意已绝,母亲可不要阻拦。”
果然!
“好!”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等新人过门,你就日日留宿那头到怀孕,若是三个月还没动静,就纳妾。”
“母亲,我不是同您说了,娶唐婉柔只是权宜之计,也是为了圆唐老的心愿,这事我也同她说清楚了。”
“所以你是在跟我说把府里头的休了,然后再娶一个碰不了的女子回来?”
她拍桌而起,“你当我沈府是什么地方?”
“母亲消消气。”沈枝羽搀扶着她坐下去。
她将手拂开,面色沉下来。
对于这个儿子,说是了解,但又不了解。
她知道,两人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最小他就刻苦读书,好学不厌,曾经怕他被女色耽误还每日耳提命面叮嘱,他倒是听话一点都不碰。
一直到熬出头,年纪也大了,想着给他安排个通房丫鬟,但听说衣服都脱光了,愣是看都没看。
第二日还来她跟前控诉他不行。
他是读书人,嘴是最能说的,一两句话便让她打消了再给他屋里送女人的念头。
但是就这么一拖再拖,到了二十都没能成家。
眼看大儿子十四岁便已经有了妾,而他如今房里仍是空空,怎么能不急?
当初看到苏合香,她便觉得这女子水灵得很,就算是不拿冲喜说事儿她也是同意让人嫁进来的。
擅自替他做了决定,又怕儿子不喜。
不过倒是没让她操心多久,就听下人传来好消息说新妇人落了红。
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去,如今他这番话,不由得心中警铃大作。
“你若是休了她也成,等新妇进府后,再给我纳两房妾室,好让沈家早点开枝散叶,要不然休想!”
沈枝羽抿着唇不说话,已经给了答案。
老夫人叹息一声,“虽然我嘴上经常对她不满,但也知道那孩子性子是极善的,孝顺长辈,受了委屈也只是忍着,不似那些争风吃醋女子,虽你不喜她,但既然已经嫁过来了,给她一个归宿也未尝不可。”
她挥了挥手,往屋内走去,“总之我不同意你把她休了,你回去自己好好想想,我要休息了。”
明明成日不是坐着就是躺着,却感觉疲惫得很。
沈菱婚事不成,那边还要休妻。
这娶进来的人也只是做做样子。
老夫人叹口气,这都是些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