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转怒为笑,拉起怀狐的手:“你们都看到了吗?这才是我的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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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陆翊钧为恭王的旨意,和赐婚永安郡主的旨意同时发到了内阁。
回王府的一路上,陆翊钧和怀狐一起坐在铁马车里,始终一语不发。他在等那人给自己一个解释。
怀狐也不看他,唤出灵兽变小的四不相,抱在怀里逗弄取乐。
陈子数在王府门前,特意地安排了新来的管家奴仆一大群人准备迎接,看到铁马车回来,兴高采烈地还准备向皇子贺喜。
却看见陆翊钧一个人脸色铁青地下来,一身火气地径直进了王府。
少顷,怀狐撑着伞,抱着四不相从马车里探身出来,陈子数赶紧上前接过伞,扶怀狐下车。
“拜见王妃殿下。”众人稽首叩拜。
只见这位王妃盈盈一笑,手中化出一个沉甸甸的布袋,交到新任的管家手上。
等王妃走进府中,众人一起拆开,发现里面居然全是金锭子。
“大人,殿下这是怎么了?”陈子数小心地问。
“不必理他。”怀狐信口回答,爱怜地抚着怀里的白团子,“我休息的地方在哪里?”
“末将这就带您过去。”
看这样子,两人这是闹别扭了,陈子数心里叹了口气,怀狐可以不理陆翊钧,可他怎么敢不理三皇子。
送怀狐至寝殿,即刻又去前殿找陆翊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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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奴仆在大殿里排好,由女管家越宁挨个介绍。
轮到一个风度外貌出类拔群,明显与其他人不同的杂役时,陆翊钧示意越宁停下,上前亲自询问了那人的姓名。
“沈源,你是沈家人。”
陆翊钧又想起了十年前那次血洗朝野的变故。
短短一月间,内阁五人里,四位与陆云鹤有来往的阁臣都被抄家问斩,其中就包括沈存中沈家。只有位于五人之末的蔡元长,得以保全。
整个洛京,一半的官员革职、流放、接受调查,连三法司自己的官员都不能幸免。一时之间整个帝国犹如瘫痪的巨人,从各省发来的公文案诉无人处理,奏章在内阁里堆成了小山。
而这样的场景,几乎在每一代皇帝在位之时,都会上演。这是一个没有真正的权贵世家的帝国,一代又一代的权力斗争与血洗,保证了帝国的权力牢牢把握在皇帝手中,却将这个国家拖进了深渊。
“是,家父罪臣沈存中。当年我因不满十四岁,未被枭首,只被卖作奴仆,此前一直在皇陵做杂扫,殿下回京前才被长史司指派来这里。”沈源说。
“还有和你一起来的吗?”陈子数问。
“有。”沈源回答,左右看了下,又有几个杂役站出来,称自己也是从皇陵被调派来的。
陆翊钧点头,在心里记下了沈源这个名字。
将一众人员清点完后,陆翊钧便宣布了他回洛京要办的第一件事——为王妃办一场生辰宴,邀请远近宗亲与才子名流,以及洛京大小官员来参加宴席。
此事交给负责掌管王府事务的长史司尽快去办,陆翊钧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看看这座城里,有多少人能为自己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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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里。
香炉里点着未尽的寒雪香。
一扇雕花屏风后,檀木浴盆里,怀狐正浸在热汤中闭目凝神,水暖得他苍白的皮肤微微显出一点绯红。几位侍女抱着他垂地的长发梳理着。
忽然,敏锐地探听到房梁上咯吱咯吱的微小异动,这熟悉的气息,他一嗅便知是谁。
屏退侍女,待所有人都从寝殿退出后,怀狐睁开眼,手腕旋转,将盆中之水化为自己裹身的衣袍,唤道:
“白衡,出来吧。”
缕缕白雪从窗棂的缝隙里飘入,凝成女孩的身躯。
“白衡参见大人。”
“出什么事了?”怀狐蹙着眉问。
能让白衡冒险追出北地向自己禀告,一定出了相当紧要的情况。
“老大,北海的巫族内部发生了叛乱,巫族首领女神巫百里目被杀。”
“是谁做的?”
“暂且不知。百里目死后,北海局势混乱,手下的多位领主都起兵造反。我出发时,玄冥已经前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