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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没怀疑过,以曼宁井喷的Omega性魅力,一周五节课,教一百多个Alpha,光算概率,自己就不可能是唯一一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Alpha。凭什么别人瞧着都挺正常的,只有他暗恋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所以十分钟前,他在宿舍截住了正要出门逍遥的情报头子芬奇,咨询了一个问题。
“你之前说,你哥也是曼宁教的。”
“对啊,怎么了?”
芬奇一手撑着门框,一手麻溜穿鞋。
裴兰顿便问:“那……你哥那届,有谁喜欢曼宁吗?”
芬奇立马停下了动作,手勾着鞋跟,在宿舍门口作火烈鸟状翘脚独立,思索了片刻,相当确定地说:“没有。”
没有?
这就太奇怪了,说不通啊。
“真的一个也没有?”裴兰顿不死心。
却见芬奇古怪地叹了口气,鞋也不穿了,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我知道你问这话什么意思。据我了解,喜欢他的确实没有,但像你这么不喜欢他的,说实话,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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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我什么时候……
裴兰顿一怔,意识到自己刚才表述不清,让芬奇误会了“喜欢”的所指,刚想纠正,芬奇已经一脚袜子一脚鞋地走了过来,抄了把椅子坐在他跟前,开启了人生导师模式。
“裴兰顿,我觉得吧,你真没必要这么固执,都过去多久了,还非得跟他杠个你死我活的。他一个Omega,先天劣势,能强到今天这地步,说真的,大家差不多都已经服气了。要不然,你也把那套傻逼Alpha沙文主义的玩意儿收一收,退一步,翻篇算了?”
裴兰顿:“……”
误会显然不止一个。
而且还不是“略有偏差”的程度,简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一路飞驰。
芬奇见他板着面孔,不怎么乐意听人替曼宁说话的样子,干脆敞开了夸:“你不觉得他人还挺好的么,除了抡人的时候疼点儿?你看,一年级这三个教官,道森,Alpha,拳头彪悍,舌头打结,理论跟不上实践;哈斯汀,Alpha,反向道森,一张口全是战地经验,一撩袖子立马旧伤未愈,实践跟不上理论。只有我们曼宁,Omega,讲课精彩,揍人潇洒,理论结合实践,完美。”
“……是么?”
裴兰顿忍不住眉毛上扬。
喜欢的人被夸,比自己被夸了还高兴。
“当然了!”
眼见他有所松动,芬奇乘胜追击:“而且,你不觉得他长得也很……就,标致,你懂吧?格里夫私底下一直夸他美人来着。你不也是Alpha么?可以换个欣赏角度嘛,拿他当Omega看,说不定就顺眼了呢?”
“格、里、夫?!”
我怎么看不出来他还有这心思?
裴兰顿面目扭曲。
芬奇果不其然地第三次误会了,以为裴兰顿自己看不惯曼宁,还要连带否定格里夫(和他)的审美,当即嗤之以鼻:“你看,你对曼宁的偏见已经严重影响了你的求偶审美,再不悬崖勒马,以后追不到Omega,你就只能去搞基了,还是说……”
芬奇善良地帮他铺了一段台阶:“客观上,你其实也认可他的美貌,只是不吃他这一款?”
“怎么可能?”
裴兰顿郁郁寡欢。
我就是太吃他这一款了,才会被架在火上烤,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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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人追过他吗?”
裴兰顿换了一个比“喜欢”更精确的词汇,再次试探芬奇。
“哈!哈!哈!”芬奇仰天大笑三声,“倒是也没谁疯到过那种地步。”
裴兰顿一通狂咳,尴尬得脸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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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辉错落,月轮近满。
裴兰顿在哨塔上一直从傍晚等到了入夜,远处,窗户一扇扇亮起,古老的圣希维尔碉堡群一片灯火辉煌。兜兜转转了百来圈,每块塔砖都靠过了一遍,曼宁依然没来。
但在熄灯哨吹响以前,他不会离开。
裴兰顿下了决心,今夜一定要堵到曼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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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的夜晚,高处寒气逼人。冷风猎猎刮过哨塔,裴兰顿鼻子一痒,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就在这时,东侧的天台门打开了。
一道人影出现在了那里。
裴兰顿停下踱步,双手紧握栏杆,屏住了呼吸。
是曼宁。
夜色深浓,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那一笔劲拔而锋利的身姿,除了曼宁,再也不可能有第二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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