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克尔一定会好好的回来吧,她无力的想。
这时门被敲响了,芙嘉贴着门听,声音很近,还有微微的喘息声,“小姐,我回来了。”
是希克尔的声音!但是隔着有半掌厚的门,听得不算清楚,芙嘉试探道,“你叫什么名字。”
“希克尔。”
“那我叫什么名字。”
“芙嘉。”
“你第一次做饭给我,做的什么菜。”
是良久的沉默,门外的声音还在喊:“小姐,我是希克尔快开门呀。”
那声音越变越粗,配上逐渐变大的拍门音,最后它吼着:“你再不开门,我就把门砸开了!”
不知道这扇门能不能顶住魔兽的一掌,芙嘉顶着门,心想。
"噗呲"一声,鲜血透过底下的门缝漏了进来,芙嘉吓得连连后退,然后是砰的一声,似乎是重物落地。
“咚咚咚”颇为绅士的敲了三下后,希克尔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小姐,是我,我回来了。”
芙嘉忍着颤抖的声音,问道:“一整副魔兽骨架多少金币。”
“小姐,你应该严谨一点,还要说这只魔兽的年龄,有没有受伤之类的。”
打开门,月光与希克尔一起涌入芙嘉的视野,优雅的翩翩公子如今身上沾染着大片的魔兽血,从胸口划到肩膀深得能看到金属骨的抓痕,明明狼狈的不行,却撑着门框,笑着对芙嘉说,他没事。
芙嘉没忍住上前想要查看伤口,希克尔急忙惊呼着:“小姐别碰我。”
痛感,超过以往所有的痛感,裸露在外疼得火辣辣的伤口,魔兽血滴落到皮肤的腐蚀感,以及风拂过伤口时带来的痒感,所有的感觉如潮水一般向他袭来,承受不住晕过去似乎极其合理。
什么东西一直在往他脖颈里钻,希克尔睁开眼将在他身上胡闹的动物抓了出来,一只小猫咪。
旁边的人偶见他醒来,介绍道:“送你的,可要好好照顾它。”
“我不要。”
“怎么小一只猫,在野外根本活不下去,如果你不养的话,那它只有被丢弃的命运喽。”
于是,希克尔身旁多了攀着他裤子往上爬的小猫。
个子不大,希克尔一张开手,就能整只盖住它,胆子不小,除了第一次见面就往他脖颈里钻,其他时候则努力的爬在希克尔身上,似乎肩膀才是它的终点。
都怪他莫名其妙的善心,多了个麻烦。
是一只被猫妈妈教育的很好的小猫,需要希克尔担心的只有吃饭,猫吃什么呢。每次猎魔兽,只有魔兽肉能剩下,这种肉都是卖给贵族,让他们用来训练猎狗的凶猛。
担心小猫吃不下,希克尔学着卖馅饼的餐馆大叔,将肉切得细细的,小猫伸完懒腰颇为神气的走来,嗅了嗅,走了。
据其他人偶说,魔兽肉有很大腥气的,可惜因为人偶没有嗅觉,他闻不到,于是希克尔换成野兔,抓上一只,就能给小猫喂上好几天。
小猫似乎很是明白谁对它好,又一次选择钻进希克尔的被窝,陪他一起睡,如果没有抓断他的好几根头发,希克尔会更开心。
可是这种行为逐渐发展为坏习惯,只愿意待在希克尔的身上才睡,一动就醒,他只能陪小猫一起休息。
希克尔认为小猫最后应该能长到他的小臂长度,毕竟自己喂这么好。
小猫死在他们认识的第二个周日,当希克尔拿着猫的尸体,来找当初送猫来的人偶,对方反而十分惊讶:“这只猫被我们喂了毒药,我以为它早死了,没想到能活这么久。”
虐杀,这是希克尔第一次知道,人偶会虐杀动物。
拥有着与人同样的智慧和能力,而人偶却不能拥有象征生命的血液和心跳,连愚蠢的兔子猫狗都有,为什么他们没有。
报复,但是报复的对象不是人,而是动物。
生命就是靠夺取其他生命才能被证明吗,高呼自由与灵魂后真的能靠消灭人类就能得到吗。
但是希克尔明白了另一件事,没有未来的情感是需要及时斩断,比如那只小猫,比如芙嘉。
希克尔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对着芙嘉说:“别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