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槐南刚刚跟顾客沟通完乐曲细节,宿舍门“啪”一下打开了。
张慢慢拖着行李箱哼哧哼哧地出现在门口。
“?怎么回来了?”付槐南取下耳机,帮她推开门。
“我报了一个校内培训,要待几天。”张慢慢喘着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哎呀累死啦。”
“你回来几天带这么多东西?”付槐南关上门。
“嘿嘿,这不是都要用嘛。”
张慢慢接了水咕隆隆灌下去一杯,晃眼一看,付槐南手腕上带着一个银镯子。
“欸,南南,你买了新镯子吗?”
付槐南低头看了看朴素的素圈银镯:“嗯,去打的。”
“哦哦。”她顿了顿,突然想到什么,凑上前来,眼中散发出八卦的精光,“谁打的?”
不怪她想到这个。付槐南从来懒得搞这些麻烦的东西。所以,真相只有一个。
“是不是男朋友?”
付槐南点点头:“嗯。”
“哦哟哟——”张慢慢诡异地叫起来。
“不过这个好配你啊。”张慢慢弯下腰仔细打量了一下,“好好看。”
付槐南举起手让她看得轻松点,看着那闪闪的银色,轻声笑了:“是吗?”
张慢慢点点头:“你之前不是戴银链子吗?银色好配你。”
付槐南想起之前的银链,那是唐其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她轻轻晃了晃手腕,素圈跟着摇了摇。她想起祝千山清亮亮的眼睛,声音轻哑。
他说,“像月光。”
-
这几天祝千山事务繁忙,据说还要参加一个葬礼。付槐南悠悠闲闲地在学校待了两天。
最后修改好细节,把成曲给顾客发过去,付槐南取下耳机,把发圈取下,理了理长发。
过完期末,回酒吧复工的时间到了。
她洗了洗脸,别上碎发,慢慢化好妆。
打扮好,看看时间,付槐南出了门。
也是有一阵没跟苏三万联系了。
苏三万一如往常坐在酒吧吧台,轻佻地和旁边的男人调着情。
付槐南插着兜走过去,苏三万看着她粲然一笑。
“来啦~好久不见啊。”苏三万声音甜软,笑意盈盈。
付槐南给她打了个招呼在另一边坐下了。
苏三万也不再管那个男人,转过身对着付槐南。
男人眼贼地看了眼付槐南,端着酒绕过来。
“美女,我请你喝杯酒啊。”
付槐南眼皮轻轻撩过去,目光清清泠泠。
“不喝酒。”
男人还准备说什么,付槐南轻轻蹙了蹙眉。
“大哥,女士聊天,请勿打扰哦。”苏三万笑眯眯地看向男人,他悻悻地看了两人一眼,走了。
付槐南背靠着吧台,听着舒缓暧昧的酒吧音乐,目光放空。
苏三万轻抿了抿酒。
“喝这么烈?”
付槐南垂眼扫了扫她手中的无色的酒。
“喝醉了最好。”苏三万弯了弯一双杏眼,轻轻晃晃手中的酒杯,看着吧台暖黄的光影倾洒在酒中,慢慢地,似乎有些出神。
付槐南看着她有些迷迷蒙蒙的样子,默了默。
“醉了吗?”
“没有。”她轻声说,“我喝不醉的。”
付槐南不再问,转移了话题。
“听说三万老板前几天没坐镇?”
苏三万随口说:“我姐死了。”
付槐南愣了愣:“抱歉。”
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听说苏三万有一个姐姐。
苏三万毫不在意的样子:“没什么,我和她没什么感情。”
她眨了眨眼:“就是有点麻烦。”
付槐南挑了挑眉。
她第一次在这种场景下,听见这种话。
她没再问,苏三万也不说了。
时间一到,付槐南去后台准备。
“等你哦~”身后,苏三万笑意盈盈的声音响起,一如往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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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完回家,天色已晚,月出星落,张慢慢不在寝室,应该是去洗澡了。
她与祝千山通电话。
聊着聊着,祝千山突然提到苏三万。
“南南,你知道秦家吗?”
付槐南想了想,按照祝千山的社交圈子来看,应该指的是江城东秦集团。
“有耳闻。怎么了?”
祝千山犹豫了一下:“你知道苏三万和秦家有什么关系吗?”
付槐南愣了愣:“不知道······什么关系?”
“我没去查。”祝千山说,“前几天参加秦家的葬礼,我看见她了。”
下意识地,付槐南想到了苏三万口中的那个姐姐。
“顾安呢?”付槐南没轻易下判断,轻声问道。
“顾安肯定会去查的。我感觉他有些了解。”
付槐南没说话。她想不到苏三万和秦家有什么联系。
苏三万总是一副多情的样子,两年前来川北路开了一家三万酒吧,两人慢慢成了朋友。不过她们从不怎么分享家里的情况。
她只知道苏三万有个喜欢打麻将的妈妈,给她取了一个奇怪的名字,还是聊天时随口提到的。
看付槐南也了解不多,祝千山也没怎么说了。顾安和苏三万的事,再捉摸不透,也不是他们管得了的,顾安一定比他们更上心。
“对了,南南,我妈生日在后天,我上午来接你。”
付槐南眨了眨眼,这么快?
“好。”
谈天说地扯了几句,互道晚安,两人挂了电话。
付槐南歇了歇,拿起东西去洗澡。
-
付槐南不是被自然光照醒的。
当她意识慢慢回笼,张开眼,蚊帐里黑暗一片,隐隐可以看见蚊帐外的微光。
她直觉不对,打开手机一看,晚上九点。
她顿时僵住了。
她不认为自己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