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沭拿着书匣,随着素远出门。还未走出素府院子,打了个转,又转回西苑。“少爷。表小姐都离开了。”
“知道。”素远回,仍是孤身进到房内,除了近门位置多叠了一空置水盆外,仿若昨晚便是一场梦。转过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内里衣物也全未动过。瞧着那折痕,简亦柔便是都未展开瞧过。
外头一声坠地声响后,白沭惊呼道:“唉呦表小姐,无事吧?”
素远眼睛一亮,急忙拉开眼前另半扇门出去。
正瞧白沭扶着跌在院角处的简亦柔起身。她虽摔了,左手却平举着几簇梅枝,皆是含苞待放的模样。还是昨日那身衣裳,裙摆处蹭了处黑色。此刻她正用右手手袖掸掉裙摆处的土灰。
素远顷刻浮上笑容,走过去帮简亦柔掸掸裙摆,那料子却是极好,手触之便生温,瞧着料子也不厚。“你爬墙摘花去了?自小也没这般淘呀。没摔伤吧?近处也未瞧见花呀。”
简亦柔瞧着二人面上微红,才道:“你们来的好早呀。我起身后去找客栈住宿,还是没有空间。我又不好同人挤通铺的。我本想......悄然的回来。没承想你们都在......不好白住的,就......”简亦柔递上手中的梅枝。“还未开呢。也是好看的。是吧。”
素远目光才落那梅花枝上,瞧着才有粉意的梅苞,因举着梅枝而冻得微红的手指,随后便见简亦柔那身小衣正映衬着梅苞,如此目光几转再回简亦柔的面上也不过须臾之间。随即应道:“好看的。”
简亦柔更把梅枝递过来:“那都给你。莫要嫌弃,正好看两天便弃了吧。左右也开不了花了。”
“嗯。”素远伸手去接,明明是瞧着空处抓去的,却不知为何伸出的手莫名便往下了,比简亦柔大出好些的手直接覆盖在简亦柔半只手上。更甚之用力深握一瞬才略微松劲,以让那微凉的小手趁机松脱。
“抱歉。”素远淡淡的说,却是胸口处略有起伏,眼眸更是瞧着简亦柔。
简亦柔摇头,似并未在意。
“你早膳食了吗?”素远问。可瞬而同白沭道,”把梅花送回房去,她们自会料理。再寻些吃食来,时辰也不早了,一会还要紧着去学堂呢。”
简亦柔的目光依恋的瞧着白沭接过梅枝去,房里的丫鬟会怎办处置,便如同自己原先费力搜搂,用尽心思送给素远的物件一般。只怕摆都不会摆,便被处理掉了。那时幼仪无意谈起,才知自己不过是那诸多爱慕素远芸芸中一位罢了,甚至无名无姓。同窗多载,满素府只白沭知自己。那素远不喜之意似乎很明,厌恶与否也有所察,只当亲听素远那般无情道出后才肯正视罢了。不怪他多想自己设局骗他收留。
素远恰时又似同简亦柔说又似同自己言:“这位林先生甚是严厉呢。迟了要罚手板的。”
简亦柔回过神来,说:“我......衣裙脏污了,去了也是对先生不敬。”
“这你不必忧虑,房内备有两身衣裳。就是没你这身华贵。你挑一件中意的换上即可。”见简亦柔似要拒绝,急忙伸手拉着其手腕朝着房内去。“我在外给你把门。你放心换。”
一把推了简亦柔进房,顺手带上门来,满腹期待,那画册子上的衣衫甚美,只是拿回来后难见其形,不禁期待亦柔会中意哪身。
等了良久,才见门被拉开。简亦柔穿上的是方才叠在最上的那套衣衫。冬裙料子略厚,周身皆是粉紫,只是里外衣衫颜色略有差异。宽袖窄身,层层叠叠,衣带极多。此刻女子脸上青白、明眸善睐,却是稍显愁容,不知为何。才要夸赞,却是瞧见那拉开门的手上拿着那轻薄舞衣。
“这衣裳......怎未烧了呢?”
愁容原是为这?“没......没舍得。”素远当即轻声呢语。
“什么?”简亦柔并未听清。
“没得空。幼仪她......”素远改口道。
“怎会?做饭时的大灶底便成。知县任期几年一换,若下届来的知县不知情,瞧着挤压的案件再查定是要翻的。那......这便是线索呀。这件衣裳是官吏特制,与寻常衣衫不同。查到便要被株连的。”简亦柔急忙道明厉害。
“官府做下的,你是受了官府的命?”素远一下抓住重点。
简亦柔才似反应过来。急忙以手背挡在面上。忽而放下又道:“是谁又何妨,皆是用后即弃的主,官府的又如何。”
素远顿松口气。近一年来虽不流于面上,心中实是十分担忧,亦柔本就无所踪迹,只怕亦柔误入歧途万劫不复。如今应道:“我知晓了。定会速速处理。你......”话未说完,便瞥见桌上博带未披,方才便察觉虽是极美,可总于画册上不同。原是此般。
直接进房拿起,伸手便从亦柔头上套下,拉起搏带两侧拉着亦柔双臂之上。
简亦柔也并未料到,转而抬头看向素远。
素远居高瞧着,手也并未松脱开,一直拉着搏带,手上一时难控就要将人收紧一般。两人之间极近暧昧之色。
自那清丽眼眸自然而然瞧向那唇,正闪过一丝念想还未行动之时,听到有人走步的声音。素远急忙收手于左右。预备朝着门的方向走出,谁料脚下一滑,便踩上了简亦柔的裙摆。重量骤然压过来。
简亦柔瞧素远打滑,急忙伸手拉他,却因力量悬殊,裙摆还被踩着无从用力。只得被重量压着朝下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