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没死在里面。”
这声音有些耳熟,禾燃扭头看去,是之前送她过来的两位戒律堂女弟子之一。
两人对视。
“怎么了?还能走吗?”声音是正常的女生,仿佛刚才像某种威胁一样的话语是她的幻觉。
她再环顾四周周,除了守在门口的另一位弟子,再没有其他生物的影子。
茅草屋还是那个如她初见时破败的茅草屋,没有鳄鱼,没有斩马剑,什么都没有。
禾燃摸向胸口,她之前揣在衣襟里的野果也消失不见,一切都像是一场幻觉。
她跟着她们走出了茅草屋,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眼睛疼,她不禁抬起手遮挡。
在漏光的指缝之间,她模模糊糊的看见不远处有一身着蓝衣的挺拔身影。
见她出来,立马迎了上来。
“小师妹!你还好吗?可急死我了。”
是独孤禹。
他跑至她的面前,高大宽阔的肩膀遮住快要将她灼伤的烈日。
禾燃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将手放下与他对视。
“大师兄……”
独孤禹这些日子时不时的就回来这茅草屋看一眼,这茅草屋外有一玉牌,若是里面的人快要撑不住了便会闪烁红光。
通常这种真的危及生命的情况下,是可以将里面受罚的弟子带出就医的,这灵无境虽是重罚,却不是真的以死刑为目的。
禾燃还不会辟谷之术,也不会内门心法,就这样让她一人待在这剥夺四感的地方待满紧闭时长不是饿死就是逼疯。
所以他一直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这么长时间,那玉牌一直没有发出红光,他甚至怀疑那玉牌是不是已经坏了。
但是禾燃出来了,虽然看起来有点萎靡,不过并没有大碍,他来时带了许多丹药,连师父赐他的延息丹他都揣上了,只要她还有一口气,他都能让她恢复。
小师妹将挡在脸前的手放下,竟然满脸泪水,这把独孤禹吓了一跳。
他来时连她奄奄一息的场景都设想过,却没想会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有些陌生。
他从刚入仙门就是很少与女子相处,就连男子也算不得多。唯一比较熟悉的就只有他的师妹卫浮霜,但浮霜从来不哭,她的眼神从来尖锐,不会被任何液体模糊。
独孤禹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手足无措的僵在那里。
禾燃见他眼睛盯着她身后,一动不动的站着,感觉有点不寒而栗。
她的身后到底有什么啊,就连整个仙门数一数二的大师兄都僵住了!
联想到刚才她幻听到那种对她小命很感兴趣的言论,她也僵住了。
不敢动,不敢动。
“阿计师姐。”
“说。”
“掌门的弟子都这么奇怪吗?他们怎么一动不动。”
“可能。”
“我们要不要提醒他们去徽春堂看一下。”
“麻烦。”
“徽春堂的人之前说要是给他们找到稀奇病症就给我们打折。”
“带走。”
两位戒律堂的弟子结束任务之后便放松了下来,毫不避讳的站在他们附近谈论着将他们“卖掉”的计划。
“不必了两位,我们师兄妹就是太久没见了,你们忙去吧。”独孤禹怀疑再这么僵下去他们真的会被绑去徽春堂,他看到她们连绳子都拿出来了!
“小师妹,我给你带来不少吃食,你这么久没吃东西,快吃一点吧。”
随着独孤禹恢复状态,禾燃这边警报也解除了,她刚才连是不是有人会“时间停止”这种想法都冒出来了,吓得她一头冷汗。
看出她有点撑不住,独孤禹将装着吃食的包裹递给她,然后便领着她回到了她的住处。
“小师妹,你好好休息,师父正在闭关,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来找我。”
“谢谢大师兄!”
大师兄不愧是小说男主,这责任感,这靠谱程度,太优秀了!
独孤禹听到这话嘴角扬起清爽的弧度,和禾燃挥手道别。
就在禾燃顺势关上院门的时候,如他本人般清透的嗓音从门缝之间传了进来。
“别忘了过两天来找我考试。”
要命。
这一刻禾燃想起了被考试支配的恐惧。
国人的基因让她立马拿起那本书准备复习,不,准备预习。但是她实在太累了,那铺了厚厚棉褥的床榻正在召唤她。
而她最终还是决定回应召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