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你再装,我看到你眼皮子抖了。”床抖的更厉害了,是慕南山在踹她的床!而且伴随着说话声踹得更狠了。
慕南山半夜翻进了禾燃屋子里。
本来他以为会看到灯火通明的屋子,没想到一片漆黑连个给他开门的人都没有,还得他自己翻窗。看到禾燃使唤他去查东西,自己在这倒是睡得天昏地暗,气就不打一出来。
这家伙还装睡!
禾燃反应过来是慕南山,松了口气。接着她又开始无语,被打扰睡觉的郁闷涌了上来。
是啊,当然是慕南山,翠姑家的鬼都知道小声点哭不吵着她睡觉,能像这样有火到处撒的除了慕南山还能有谁啊。
“干嘛啊小师兄~”禾燃在床上蹬腿,“这睡觉呢!”
“嘭”
慕南山不废话,又是一脚踹在了床上。
禾燃没办法,只好把被子裹紧,从床上坐了起来。
“江东岚,三年前考了个举人,本来能在京中任职。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非要来到边远小城当县令,几年来公务上基本没出过岔子,除了他刚来任职时发生的第一案有些蹊跷,还和范中阳有关。
范中阳家有个丫鬟死在了荒郊野地,一开始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是范中阳家里却突然站出一个管家来认罪。说自己因爱生恨,一时错手杀人。就这样结了案。
但最后因为证据不足,没过多久就被范中阳保出来了,之后江东岚与范中阳就没什么联系了。
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江潮云,江浪雨,你觉不觉得这俩名字太巧了。”
“不巧,江潮云家里是外地富商,有个弟弟叫江浪雨,你怎么知道,他这都和你聊了?”慕安山皱眉,打量了一下禾燃。
“江浪雨,今天买刀的那位。他是个游商,路过自家哥哥任职的地方还住在客栈?有点怪了吧。而且他说自己不认识江东岚。”
“县令是假冒的?”
“估计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晚我在翠姑家里遇见了一个女鬼,她对着半块玉牌不停的哭。”禾燃将那半块玉牌从腰间取下,递给慕南山,然后又从腰包里掏了掏,拿出了另外半块。
“这半块是在范中阳的博古架夹层中找到的。我本来以为范中阳或许和那女鬼有什么爱恨情仇,但是之后我们遇见的捕快让我有了另一个猜测,他说门口有捕快驻守,但是死无对证又没有痕迹,鬼也不能杀人不见血吧,所以必定是有人将他们调走了,有这个权限的只有县令吧。”
“我探过江东岚的筋脉,他没有能力像那样杀人,甚至他的身体比常人还要弱。”
“里应外合。
小师兄你记得我们过桥时那个受过桥费的人吗?我们刚来县令宅子的时候刚好遇见他出去。说是之前在范宅做事,出事时正好在外地采买,躲过一劫。现在被县令收留。
本来不在的人更能悄无声息的使一些下毒的诡计,但是下毒容易被查,不如用更残暴的场面和更离奇的谣言掩盖。”
禾燃指了指被慕南山严丝合缝的拼在一起的玉牌。
“能在案发后将整个范宅摸个遍再藏下半个玉牌的人不一定是什么人,但可以确定是谁的人。”
“江东岚?”
慕南山在黑暗中沉默了下来,手指轻轻摩挲拼在一起的玉牌。
禾燃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些消沉,但是又不敢打扰他。
怎么说呢,这江东岚院子太小了,要是把慕南山惹炸了,准能把所有人吵醒,这孤男寡女夜深人静的,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楚啊。
“收拾收拾,起床。”
慕南山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催促禾燃。
“好吧,一定得晚上去吗,打扰我睡觉也就罢了,还要打扰翠姑啊。”禾燃不情不愿的爬起来,嘴里小声的叽里咕噜。
“回宗门。”
禾燃诧异的回头,“什么意思,不查啦?任务也不做啦?”
“不做了。”
“那我的……”
“我来出,这次除了不少妖,够你分了。别墨迹,快收拾。”
禾燃觉得不对劲,虽然她现在真的很缺钱,但是真相对她也很重要。
慕南山此时正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光,背对着漆黑的房屋。
禾燃走到他背后,抓住他背上的衣服。
慕南山感觉到胸前一紧,有些烦躁,他知道身后的这个家伙想干什么。
而且,这一路上他已经看清楚了,她想打听的事,她就非得打听出来,不然不会善罢甘休。
“为什么,小师兄,我想听你说实话。”
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