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今昭收回思绪,继续搭话:“还没问公子叫什么名字。”
徐少煊扇子玩的很溜,折扇在他手中转了一圈,横着拿,随后抬手抱拳,微微颔首,浅笑道:“在下徐少煊,是个商人,家里也没什么钱,也就有那么十几处宅子,有那么万余亩良田,还有几座不足挂齿的金矿。小家小业,让姑娘见笑了。”
祝今昭:“……”
哪哪都挺好,就是爱吹点牛。算了,问题不大。
祝今昭干笑两声:“哈哈,多好的条件啊,公子又长的这么俊,在这镇上绝对是数一数二的。”
“不不不,”徐少煊略带羞涩地挥挥手。
“徐公子不用谦虚。”祝今昭说。
徐少煊缓慢摇了摇头,道:“我是想说,我这个条件,就算是放在京城,那也是能排的上名号的!”
“那个外面赶车的伙计麻烦停一下哈,”徐少煊叫停了马车,道:“初次见面,我送姑娘……不,送大家些礼物吧,都有份都有份。”他挪动着跳下马车,飞快地冲进路边一家首饰铺。
马车终于安静了。
鹤然吐槽:“我滴个老天爷啊,这人也太能吹了!比我还能吹,吵得我脑袋都疼。老大,要不咱给他扔这儿吧!”
祝今昭连忙道:“不行!”
鹤然才不管,立刻赶车。
祝今昭掀起车帘喊道:“鹤然!你快让马车停下来!”
鹤然充耳不闻。
他不理解,老大哪哪不都比那个吹牛男强?为什么祝姑娘一见到那个什么徐少煊,就像一见如故了。
这可万万不行!
祝今昭着急的都想跳车了,“鹤然!停车!”
鹤然依旧不理。
裴祭睁开眼,“鹤然,停下。”
鹤然只得听话地停下,不甘心地往后看,“老大……”
裴祭说:“退回去,送徐先生去医馆。”
鹤然只得愤愤地将马车掉头。
……
饭后,祝今昭和裴祭步行去往月娘庙,却没想到在庙外遇到了徐少煊。
他又被一众村民围起来了。
徐少煊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衣襟绣金线,发髻簪了上好的羊脂白玉,面皮白净手持折扇,活脱脱一个文武双废的纨绔子弟。此时这纨绔却在一本正经大声吼叫着,说:“庙里的根本不是神仙,她是只妖怪!大家快离开这里吧!别再被骗了!”
旁边一壮汉面露不耐烦,上前一步,擦拳磨掌道:“又是你小子!昨天没被打,皮还痒着是吧?”
徐少煊鹌鹑一样后退半步,但依然坚持地喊:“庙里的水真的不能再喝了!会死人的!”
这时一个老妇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走过来,老妇人着急又客气地说:“麻烦让一让,让一让。”
祝今昭看过去,脚步顿住,定睛仔细看了看。
只见,女孩脸上是密密麻麻的血管,紫红色的,正以一种蜘蛛吐丝般的速度蔓延至整张脸。
蛛毒出现了。
村民们嘀嘀咕咕地说:“这几天犯病的怎么这么多?”
“是啊,往年喝一次神水能坚持三年,我从去年到今年已经求了两次了!”
祝今昭和裴祭对视一眼,她小声道:“我们来得刚刚好。”
老妇人在耐心地安慰小孙女儿:“没事啊没事,奶奶带你去月娘庙求一碗神水就好了。”
小女孩抬手想擦鼻涕,老太连忙把她的手打下去:“别碰别碰,碰了要留疤的!”
小姑娘低着头,从人群中挤着穿过去。
徐少煊踉跄地大步迈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地展开手臂揽住对方,道:“不能去啊老太太,你孙女儿要是喝了庙里的水,会死的!”
壮汉一把揪过徐少煊衣领,几乎要将他拎起来:“我们祖辈在这儿生活的时候,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还不知道在哪投胎呢!”
徐少煊嚷着:“你才毛都没长齐!你小时候穿开裆裤和稀泥的样子我都见过!”
老太弓着腰背,带着孙女绕去神像之前。
徐少煊还要去拦:“她是妖!你这样会害死你孙女的!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壮汉猛地往徐少煊肚子上砸一拳,随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丢到地上:“不知天高地厚地狗杂种。”
祝今昭大步迈过去,及时接住徐少煊:“没事吧?”
徐少煊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说:“好疼啊,我是不是、肠子、断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