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了屋顶后就觉得开裂的土墙有些碍眼,床和桌椅窗户也要修,还有水桶,老是跟人借也不是办法,还缺洗脸盆,这几天一直用碗淋水凑合,但是这些要花钱买,不舍得。
还有塌掉的灶台,也要垒起来,修了灶台就想买锅,最好是铁锅,那干脆再盖个厨房。
被洪水冲塌的柴房也要收拾出来,马上冬天了,得存些木柴。
那茅房也得修,现在只围了一圈木头,还是露天的,一点隐私都没有,还好吃得少上厕所的频率大大减少,但也不是好事。
院墙也有点矮,得加高一层,最重要的,门得上锁。
一旦开始改造住宅就停不下来了。
但是他们现在还没有解决温饱问题,野菜根和野果吃不了多久,等到大雪封山,连野菜根都挖不倒,那时候才是真的弹尽粮绝。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那是没真正遇到困境,天绝对有绝人之路。
藏着的钱得用来买吃的,不能乱花,还有,尽快存够过冬的柴禾。
王三禾已经把晚饭煮上,正在编织一块草帘,孟辉问他要做什么,三禾指了指破掉的窗户。
哦,要向三禾学习,直接动手做,想的太多太远反而会被困住手脚。
早晨起来,三禾翻出之前的破衣服,撕下一块包住脚,再套上破旧的草鞋,孟辉有些懊恼,忘了三禾还没有鞋子穿。
“家里存了很多茅草絮,这几天你给自己做鞋子和冬衣吧。”
“嗯。”三禾看了他一眼,点头答应。
孟辉和泥巴把灶台垒起来,原主以前做工时干过泥瓦匠,这些都会,灶台修得很漂亮,还加固了烟囱。
“晾两天就能用了,以后做饭不会再熏着,怎么样?”
“很好看。”王三禾眼睛亮晶晶,看孟辉的眼神充满崇拜,过了会儿抱着吃的问:“这些藏哪?”
“哦,这里吧。”孟辉选了墙角一块地方,说:“在这里挖个坑,上面用柴禾盖上,一般人不会想到翻这里。”
孟辉拿柴刀开挖,三禾往外运土,在坑底垫上茅草,吃的放进去后盖上木板和柴禾,确实很隐蔽。
“等下我还要去后山砍柴,你要跟着去,还是在家做衣服?”
三禾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小声回答:“去后山。”
“行,家里没有水桶,你说我们拿榛子跟刘木匠换,他愿不愿意?”
三禾抬头,拧着眉毛:“榛子么?”他有些不舍得。
榛子是好东西,而且只有这一点儿,吃完就没了,他情愿用陶锅一趟趟运水。
“算了,先填饱肚子再说,以后再想办法。”孟辉看出他不太乐意,小孩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等他不再刮锅底了再说吧。
“走吧,我们上山。”
“嗯。”三禾开心提着篮子跟上。
这些天他们一直深山边缘转悠,不敢往深处钻,所以一直没有遇到野兽,偶尔还能捡到些野果子。
院子里堆着些木头和茅草,是建造柴房和茅房的材料,他们在山上遇到合适的木头就会搬回来。
墙下堆着一捆捆干柴,是他们几天的劳动成果,深山难行,一天只能来回两趟,今天终于全运回来了。
两人背着一大一小两捆柴回家,三禾的篮子里躺着几朵干木耳,找了好久才采到的。
村里来了个货郎,正倚在村口大树下歇脚,旁边摆着很多日常杂货,过路的村民看两眼就走,没有询价的。
三禾也慢下脚步看了几眼,孟辉凑过来问:“要买什么?”
王三禾摇摇头。
“没事,我带钱了,想要什么就买。”
王三禾没想到他身上有钱,他还以为家里一个铜板都没有,迟疑片刻放下柴禾往摊位走去。
货郎有些年纪了,看上去没什么精神,他跑了好几个村子,一单生意都没做成,这年头饭都吃不上了,没有人愿意花钱买东西。
刘家庄是附近最大的村子,他想着在这里碰碰运气,再卖不出货就直接回家,一天天的奔波劳累也挣不到钱。
走过来的是对小夫妻,穿着还算整齐,夫郎蹲下拿起来一根针,货郎忙招呼:“夫郎要买针啊,两文钱一根,能用好久呢。”
王三禾又把东西放了回去,他觉得好贵。
孟辉猛然间明白了,怪不得前几天让他做衣服时表情不对,原来家里根本就没有针,是他疏忽了。
“没事,拿着吧,这卷棉线多少钱?”孟辉拿着一卷白线问。
“一文钱,便宜。”
针有好几种,王三禾想挑一根合适的,孟辉蹲下来翻看其他物品。
货郎摊位不大,商品种类却不少,五花八门的,甚至有作物种子。
孟辉拿起一个油包,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个椭圆,他问道:“这是什么种子?”
“萝卜,十文钱一包,有百多粒种子呢。”
“这么贵。”孟辉有些惊讶,这年头种子真贵,但是经过几年灾害,各家的种子都没留住,想跟人借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