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躲着人鬼鬼祟祟到家,孟辉左右看看,确定没人后翻墙进院,然后开门把王三禾接进来:“三禾,去烧水。”
“嗯。”王三禾心脏怦怦直跳,点火的手都有些抖。
孟辉把鸡提起来颠颠,说:“这鸡还挺重,有四五斤。”
三禾把锅架上也蹲下看,摸着公鸡腹毛说:“真好看。”
“喜欢这毛啊,那就留下做个鸡毛掸子。”
“鸡毛掸子?”
“你没见过?以前我家有一个,打扫除尘用的,我会做,我们先拔毛吧。”孟辉没乱说,他家早几年日子好的时候吃过公鸡,陈氏做过一个。
漂亮的羽毛都被收集起来,盆里浇上开水,孟辉继续拔剩下的绒毛,然后开膛破肚,嘴上还念着:“这只鸡是被咬穿头骨,鸡血没放出来,肉质会不太好,可惜了,不过可以先焯水,把血沫煮出来。”
“还挺肥,我把肥油切下来,等下先煸油再炒。”
“一顿吃不完,今天先吃一半吧,剩下的用盐腌上,现在的天气放三天没问题,三禾,你去把盐罐子拿过来,三禾?”
“啊,哦,来了。”小孩眼睛都看直了,不住吞口水。
孟辉宠溺笑着说:“馋坏了吧,等下鸡腿给你吃。”
孟辉劈开半只鸡,割成几块放到碗里,交代三禾:“用盐细细抹匀,先把血水杀出来。”
他继续处理内脏,其实他不知道哪些部位可以吃,原主从未自己杀过鸡。
以前每次猎到野鸡都是陈氏笑呵呵接过去,那个悍妇杀鸡是一把好手,现在想想不对,鸡是一样的鸡,鸡肉分量却不一样。
这次鸡肉有两大碗,以前只有一碗,原来是藏起来开小灶了。
可怜原主还觉得后娘疼他,每次都亲自给他夹肉,尽管是几块边角料,啐,下头。
孟辉不再回想,鸡内脏应当和鸭子差不多,鸭杂汤他熟,鸭心鸭肝鸭胗鸭肠都能吃,把这些挑出来清理干净,其他的一股脑丢掉。
三禾有些舍不得,孟辉说:“这些吃了容易生病,拿到后院堆肥,也不会浪费的。”
三禾默默点头,他记得以前他家都吃的,但是辉哥说不能吃,那就是不能吃。
“好了,你去炖吧,我把地面清理一下。”
三禾站着没动,小声问:“啥是焯水?”
这种大菜他真不会,以前在家时娘和四妹忙灶上的活,他只配烧火,平时还好,能偷偷学着点儿,但是炖肉时会把他赶出去,生怕他偷吃。
“哦,没事,等下我来做,你把肉再洗一遍。”看来是不会做菜,为了以后不天天吃杂粥,孟辉决定亲自教他,他以前经常给妈妈打下手,一般菜式都会。
孟辉端着血水泼到后院肥堆上,还有羽毛内脏,弄脏的地皮,一起铲过去,盖上几层土,谁也看不出来他家吃过肉。
“我洗好了。”三禾端着碗在等他。
“好,先切肉。”孟辉拿出自己削的砧板,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他把鸡腿先留出来,答应给小孩的,其余鸡肉剁成小块,鸡杂切片,他刀工还可以,要不是柴刀不顺手,他能切的更漂亮。
王三禾站在一边认真学着。
“开始吧。”三禾烧火,孟辉在锅里添水。
“鸡肉冷水下锅,等水开后再煮一会儿,这样就能把血沫煮出来,你看看。”
王三禾站在锅边看着,孟辉继续:“这样就可以了,盛出来再清洗一遍,放在一边备用,我们先炒鸡杂。”
孟辉端起锅把脏水倒在柿子树下,一点都不能浪费,锅里放剔出来的鸡肥油,说:“先煸油,加入鸡杂爆炒,炒熟后加盐,出锅。”
炒肉的香味出来了,两人猛吸,恨不得把肉香全吸进肚子里。
“然后把鸡肉放进去,翻炒至表面金黄,加水继续煮,再加几朵木耳和红枣,味道更好。”
孟辉将木耳红枣洗干净放进去:“公鸡肉柴废火,得煮半个时辰,我们先吃鸡杂吧。”
他把凳子搬到灶前,两人守着灶火吃鸡杂,三禾不住感叹:“好吃,好吃。”
“嗯,如果有调味品味道更好。”葱姜蒜酱油醋糖都买不起,香料更是奢侈品。
鸡肉还要炖一会儿,三禾抓一把草木灰放盆里,杀鸡弄得很油腻,得用草木灰搓洗。
“之前的陶罐呢?”孟辉问。
王三禾指着柴禾下面,用来装吃食了,孟辉将榛子倒进米里面,腾出一个罐子,说:“这几天先用它盛鸡肉。”
他把血水控干,继续撒盐放进陶罐,三禾把碗接过去用草木灰清洗,脏水倒进后院。
三禾把篮子里的木耳也清洗一遍,摊在茅草上晾干,所有事情都做完了,两人继续蹲在灶前等饭。
天刚擦黑时,孟辉掀开锅盖:“差不多了,把碗递给我。”
两人坐下开吃,王三禾要把鸡腿夹他碗里,孟辉按住说:“说好给你留的,你吃,哥喜欢吃鸡翅。”
王三禾执意把鸡腿往他嘴里塞:“咬一口。”
“好。”孟辉咬一小口推给他:“快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