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岁星:“……”
她左顾右盼,没有看到墙上悬挂任何画像或者柜子里摆放照片,深感惋惜。
不过很快,探索的机会来了。
她在云绯的卧室等待期间,装作漫不经心地闲逛,观察卧室里的物品。
她回头看门口,确认云绯还没回来,快步走到梳妆台前面。
桌面居然只有润肤乳?跟她使用同一个叫“Pearl”的品牌。
桌面没有爽肤水,没有身体乳,没有化妆品,也没有相框。其实对修士来说,灵气是最好的护肤品。
她轻轻拉开抽屉,看见一个胀鼓鼓的化妆袋。
对了,净身咒能一秒卸妆。
门外的脚步声渐行渐近,谢岁星镇定自若地远离梳妆台。
云绯端着一条晚礼服回来。“要穿晚礼服参加今晚的酒会,你看这条合不合适?”
珍珠白的晚礼服是光滑的绸面,谢岁星摸着舒服。下一秒,她放晚礼服到床上,掀起衣摆准备脱上衣。
“等……”云绯急忙改口说:“你在这里换吗?”
“对啊。”她端详云绯薄红的脸,笑吟吟地调侃:“大家都是女生,没有不好意思的。”
云绯抿紧唇,只道出一个“嗯”,视线瞟地板。
谢岁星的笑眼顾盼生辉,她直接掀起上衣,露出雪肌和藕色的内衣。
耳根红的云绯咬紧牙背身过去:“我去衣帽间找适合我的晚礼服。”
“哦。”
待云绯穿上黑色裤装的晚礼服回来,猛然窒息。
牛奶般的背部袒露她的眼前,鱼尾裙两侧和背后的裙摆铺展地上,犹如绽放的百合花。
谢岁星回头,略显委屈:“我拉不上背后的链子,能不能帮我?”
云绯脖子上的choker隐约鼓动,衬衣的绸带垂下来,点缀黑色西裤,偏长的黑色西服外套恰好遮挡某个位置。
“好……”
云绯听不清自己暗哑的声音,大脑控制双脚走过去,操控双手抬起来,碰到温热的拉链。
这一款一字肩的晚礼服不适宜穿戴有肩带的内衣,从谢岁星光溜溜的后背可见,她没有穿内衣。
云绯极度后悔为她挑选这一件。
拉链十分顺滑,只是她拉的速度有点慢。
谢岁星并不知道,她盯着自己裸/露的后背看。
“尺寸很适合。”谢岁星狐疑:“你比我高很多,这明显不是你的尺寸。”
云绯不动声色地回神:“放假时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
“哦,你猜到我会来你家换晚礼服?”
云绯笑了笑:“要化妆了,不然我们会迟到。”
“我不会。”
“我会。”云绯露出狡黠的眼神。
谢岁星后悔没有学化妆。
她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云绯拿出一套新的化妆品,拿着化妆棉凑近。
她感到对方扑来的温热气息,不经意对上云绯炯炯有神的双眼之际,她移开视线,看镜中的自己。
“你的脸红了。”云绯报复性地说。
“有点热。”
“忍耐一下。”云绯笑着给她上隔离霜。
谢岁星感到云绯的指腹热乎乎的,似乎没了化妆棉的阻隔,她的指腹直接在她的脸上轻揉。
上粉底液的时候,云绯直接上手给她的脸蛋涂匀。
她微微一颤,趁机闭上眼睛。
离这么近,不知道云绯现在会露出什么表情?是不是盯着自己看?有没有偷笑?
等待是磨人的时光,谢岁星忍不住睁开右眼偷看,一瞬间跌落云绯乌黑的眼中——她的眼神像一座安静的活火山,随时爆发高温的岩浆淹没她整个人。
她急忙闭上右眼,双手一直用力地握着。
真奇怪,黄婧玲给她化妆时,她没现在局促。
“你哥哥参加今晚的酒会吗?”谢岁星又睁开偷看。
“不参加,他忙别的事。”
听着云绯笃定的语气,谢岁星莫名失望。
如果她梦见的美男子真的是云绯的哥哥,她对云绯的好感算是什么?是情感投射?对云绯有好感是因为她哥哥吗?
“怎么了?第一次参加酒会紧张吗?”
谢岁星狐疑:“你怎么知道我第一次参加?”
云绯一怔,笑道:“你母亲说你遭遇车祸,我猜今晚是你醒来后第一次到大型的社交场合。”
“我遇到车祸前没参加过吗?”
谢家好歹也是一区有头有脸的家庭,以前父亲和母亲不可能没带她和姐姐参加过这种场合。
“抱歉,我之前一直在国外,不太清楚。”云绯拿起眉笔:“开始画眉了,坐好别动。”
谢岁星正襟危坐,悄然盯着她的手指。
云绯的手指比她的粗,因为修长,所以不容易注意到指关节比较明显。
眉毛处开始痒痒的,她感到钝钝的笔尖划动。
“……为何你最近喜欢给我画红妆?”
恍惚间,她听见久远的属于自己的声音,从往日回响。
回应的男声低沉温柔,带着一点狡猾的顽劣,很耳熟:“人间的夫妻都这样,丈夫会给妻子画眉。”
“我倒是见过忙着干农活的夫妻,还有上青楼拈花惹草的人渣。”
“那是别人。赤海东君经常给道侣画眉施粉黛,我也要试试。”
“你别画歪了。”
“我妙笔生花,不会的。”
震惊的谢岁星盯着镜中的自己,一动不动。
白色的镂花镜框恍然变成褐色的乌木镜框,清晰明净的水银镜面变成黄铜镜面,倒影是编着发髻、头戴簪子的谢岁星。
眉上修长的手握着粗粗短短的螺子黛,为她画眉。
她慢慢地抬头,看清楚画眉之人。
他的眼睛如对珠玉,绯唇若花。
“云绯?”
云绯应声垂首:“怎么了?”
她迅速垂眸:“别画歪了。”
“我妙笔生花,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