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前几天累着的,今天才显现出来。”
“那也不会,这些天我们一直让父母在家休息,没让他们干重活。反正就是那个海大夫开的药不对。”
听见这话,一旁的邵大夫可就不乐意了。这件事虽然跟他无关,但他也是大夫,听见有人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诋毁自己的同行,那就跟诋毁他自己差不多。
因此,邵大夫不悦道:“出点什么事,第一个就怀疑大夫?有本事你们再也别找大夫啊。”
有个百姓道:“我们说的是海大夫,又没说你,你激动什么?”
“老人晕倒的原因很多,你们在没有确切证据的情况下,就说是海大夫开的药不对,难道不过分吗?从这些药渣和剩余的药材来看,根本就没问题。”
姜柠也说道:“你们刚才不是说,你们的父母喝了药之后,有好转迹象吗?只是今天早晨忽然晕倒。这说明,海大夫开的药是有用的,老人晕倒可能有别的原因。”
这几个中年人确实觉得自己可能太过武断了,但这会他们的气势不能弱,因此还是梗着脖子道:“除了药有问题,我们想不出别的原因,还是等海大夫到场了,当面问问他吧。”
姜柠道:“如果最后查出跟海大夫没关系,你们也需要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
“这个没问题。只不过,如果真的跟他有关,他也必须付出代价!要是我们的爹娘没事还好说,要是有人去世了,那海大夫也得偿命。”
余县丞道:“好了,别喧哗了。你们先去那边,把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都登记一下。”
一个叫宁咏的小吏正在记录案情,几个百姓走到他那边,一一报上自己的名字、父母的名字。
不过,这几个村民的名字和他们父亲的名字都各不相同,但却有三个人的母亲都叫方王氏。
宁咏问道:“你们三个的母亲都姓王?”
其中一个百姓道:“没错,我们方家村的人都姓方,隔壁就是王家村,两个村子经常互相嫁娶,所以我们村有好多方王氏。”
“那怎么区分?”
“我们三个的母亲,一个住在东边第三家,一个住在东南边第一家,一个住在西边第五家。您在她们的名字后面,分别备注上‘东三’、‘东南一’、‘西五’就可以了。以前有什么需要登记名字的场合,大家都是按照这种方式区分的。”
小吏宁咏点了点头,便在三个“方王氏”后面都加了备注。
姜柠觉得这些老太太很可怜,没有自己的名字,只能被称呼为“某某氏”。而她们的姓氏和夫家的姓氏都跟别人重复时,她们的“名字”自然也跟别人一样。
她们似乎不需要一个特别的代号,只需要让别人知道,她们是住在哪一家的女人就可以了。
姜柠觉得这样不对,为什么很多女人活在这世上,却一点活着的痕迹都没有,就像一粒尘埃消散在大地中?
她产生了一个想法,她要替这座城里没有名字的女人取名。
这时,系统出现在她面前:“姜柠,你如果做成这件事,能加不少积分。”
姜柠用意念跟系统交流:“你怎么出来了?”
“我随时随地都可以出来。刚才你产生了一个不错的想法,我必须出来提醒你,把这个想法落实,因为这跟你的积分有关。我怕你后面忘了。”
“谢谢。经过你的提醒,我不会忘记的。”
系统点了点头,就消失了。
又等了一会,海云浦大夫被带来了。
他是一个干瘦的老头,看着有六十多岁了,颔下有几根白须,神情有些不悦。
他在拜见姜柠的时候,也是这副神情。看来他不是突然因为什么事感到不高兴,而是长年累月的不高兴,造成了如今这副不悦的神情,已经改不过来了。
姜柠心想,这个海大夫一生中可能遭受了很多质疑、误解,所以才是这样的面相。
姜柠把几个村民状告他的事说了,问道:“海大夫,这几个村民说,他们的父母是喝了您的药之后晕倒的,您有什么要辩解的?”
海云浦道:“反正发生什么坏事都是因为我呗,要是病好了就是他们自己有本事。”
一个村民道:“难道不是吗?”
海云浦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姜柠对那几个村民道:“本公主在询问海大夫,你们不要多嘴。”
接着,姜柠和颜悦色地问海云浦:“海大夫,您确定您开的药没问题吗?一共有十个老人晕倒,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解释清楚,您是要被治罪的。”
海云浦道:“我开的药都没问题,除非那些老人自己往里面加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偏方。”
一个村民道:“你胡说,我们的父母根本没有加其他药材进去!熬药的药渣在这里,你自己看。”
余县丞把药渣给海大夫看,海大夫看了之后,说道:“没错,这就是我开的药,一点也没多,一点也没少。按照正常的方式服用的话,今天应该已经好了,怎么可能晕倒呢?”
一个村民道:“可就是晕倒了,你怎么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