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行,有仇不报,心魔难消。与其委屈自己,不如直接发疯。
吴夏却被妹妹这一番高亢激昂的话惊得愣住了。乖乖,他印象里乖巧可爱的妹妹哪儿去了?难不成原本竟是个藏着利爪的小母虎?
气氛有些微妙。
不好。
吴悦也意识到自己刚才那番话远超出 5 岁孩童的口吻,立刻开始补救。她抿着嘴挤出哭腔,奶声奶气道:“我、我就是害怕呀…… 那个坏人被流放后要是跑到咱们家,把悦娘偷走扔进湖里可怎么办?娘说女孩子不能下水,悦娘不会游泳,掉进去会被淹死的,就再也见不到爹娘、姐姐和哥哥了……” 说着说着,眼眶真的泛起水光,吧嗒吧嗒落了几滴眼泪。
吴夏无奈叹气,将妹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别怕别怕,哥哥和爹爹都会武艺,而且悦娘现在可是在东京城,这可是天子脚下,有官家坐镇,再是安全不过了。”
放屁。
吴悦只能在心里骂骂咧咧,再过些年,金兵都能杀进东京城,那可是遍地尸骸,残垣断壁。
不过她那时都八十好几了,活到这把年纪若再遭此劫难,倒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但是不可以!她大姐姐刚怀上二胎,这个蠢哥哥过几年也要结婚生子。
那她还是选择金兵还有那些煞笔官员死!
吴夏隐约觉得妹妹嘟囔了些什么,却没听清。正侧耳细听时,怀中传来闷闷的声音:“那最后李少傅的事怎么说了?”
吴夏松了口气,看来是不哭了。“在欧阳大人与杜大人据理力争下,李少傅被追封为太子太傅,谥号康靖。”
哦,六一居士欧阳修和倒霉蛋‘百日宰相’杜衍啊。
“他们是好人。”吴悦嘟囔着。就是《醉翁亭记》太长了,背着头疼。
吴夏点头赞同,他一个武官之子,爷爷和爹爹干的都是刀尖上舔血的营生,浑身带着江湖草莽气,压根不觉得当街分个尸是个什么大事。“两位大人自然是朝中大贤。”
“书本合上,我们该练字了。”
他决定进入下一项课程。